赏小孩儿的。要我说啊,你真该找个男朋友了,赶紧结婚,赶紧自己生一个,想怎么看,就这么看。”
第三话:传宗接代
“我怀孕了。”我回了我爸妈家,在饭桌上,我直接把这句话扔给了他们。我妈一个没接住,筷子向后翻在了地上。倒是我爸,面不改色:“嗯?嗯。”我妈顾不上拾筷子,厉声道:“谁的?”我弯腰,替她拾:“我的。对了,我已经是个孕妇了,以后这弯腰捡东西的活儿,您自己来吧。”
“什么叫你的?你一个人能怀孕?我是问那男的是谁。小张?小李?”我妈翻开了我的旧帐。她曾见过我的两员男友,一个姓张,一个姓李。他们如同张三李四似的,早已在我生命中渐渐默默无闻,不了了之了,只是偶尔被我妈念叨念叨罢了。
“都不是。这一个,可比他们俩的基因好一百倍。”史迪文是出色的,无论是外形,还是大脑,他皆属上等。
“那你什么时候带他回来让我和你爸见见啊?你去见过他爸妈了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妈的喜悦已溢于言表,仿佛并不认为我的未婚怀孕有什么不妥。
“这辈子是没那个时候了。爸,妈,我不打算结婚,我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我说得郑重其事,不苟言笑。说完,我撂下筷子,出了门,回了我那一个人的家。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壮壮的降临,也需要空间去思考和争辩我的不婚。不过,我笃定,他们无法强迫我结婚,更无法阻止壮壮的存在,因为他们比我更期盼那个小生命,更甚于期盼我的婚姻。
我那一个人的家是一套二室一厅的二手房,说是二手,其实也有九成新。两年前,我倾囊买下它,搬离了我爸妈,同时,我换了新工作,步入“宏利”认识了史迪文,开始了新生活。生活之所以有“新”自然代表有“旧”旧时,我与诸多未婚女青年并无大异,与父母同住,工作时间工作,工作之余恋爱,时不时接受父母“催婚”的谆谆教诲。而我与其余未婚女青年之间的“小异”在于,我的任务并不是要把自己嫁作他人妇,而是要娶回来一个丈夫,一个倒插门的丈夫。
第四话:金针菇vs香菇
我的第一次呕吐是在整整一周后,那天早上,我照例洗脸,照例刷牙,之后,就迎来了第一次目眩,第一次反胃。我趴在水池边上干打雷不下雨地干呕了一会儿,就好了。我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皮肤干燥,蜡黄,眼圈是青色的,鼻头是红色的。我已经有整整一周没有化妆了,据说,化妆品会影响壮壮的健康。
“宏利”九点开工,我又是在八点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有一句俗话是这么说的:早起的鸟儿有食吃。而我,图的是“早起的人儿在地铁上有座儿坐”为了壮壮,我必须有座儿坐。
我的直属上司——市场部的瞿部长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瘦得像是病入膏肓。他头发稀少却长,遇上大风天儿,甚是滑稽。前两天,瞿部长对我的无妆上工表达了不满,他说:“你这本来面目,比我还影响公司的形象啊。”我说了谎:“最近皮肤过敏,实在不宜涂涂抹抹。”此外,瞿部长看在我天天早到晚退的份儿上,也就不跟我计较了。这叫功过相抵。而我之所以晚退,自然也是为了在地铁上有个座儿。
今天,是史迪文由夜班倒白班的日子,换言之,今天,我们也许将在公司见面。在过去的一周中,我们谁也没有联系过谁。这就是伙伴,互不约束的伙伴,这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京子贡献者,他不爱我,不纠缠我,更不勉强我,这令我可以完全地拥有壮壮。
我所在的市场部和史迪文所在的交易部有一墙之隔,而交易部的大门常常是闭得严丝合缝的,所以就算我和史迪文有着同样的工作时间,我们见面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在茶水间,在楼道,或者在电梯里。
在有壮壮之前,我享受于和史迪文在公司偶遇的时刻。有时我会故意让长发抚过他的脖子,有时他也会故意触上我的匈部,当然,我们的这等小动作都发生在人后。我们都享受这等“见不得光”的刺激感。不过当下,我已经有了壮壮,所以我并不乐于见到史迪文了。我虽能令他在我的身体里播种,却不能保证他不反对我孕育他的种。这就好比对于你欺瞒了的人,你还是敬而远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