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起去吗?”
林玉树沉默不语。
“可是,可是娘离不开你们啊,你们走了,不是剜我的肉吗?”刘宝弟一片慈母之心,“你们在路上冷了热了,娘还能照顾,小小年纪便要走那么远的路,娘怎么放心的下?”
林玉树没说话,一旁走过来一个女孩,声音清脆娇柔,“娘,你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认岑先生为义父,还要跑到京城去考试吗?”
“为什么?”刘宝弟显然丝毫不知情。
“秀秀!”林玉树想要阻止妹妹,林秀秀却不应了,而是继续对她说下去。
“因为哥哥在望山考不了试,即便恢复了科举也考不了。”
“为何!”刘宝弟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一家子没有招惹人,安分守己,怎么会呢?
“娘之前说大姑姑是与人私通,然后被族老惩罚,畏罪自尽的。”林秀秀的声音很轻,但在刘宝弟听来堪比石破天惊。
“对、对啊……”
“岑大儒原本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的曾经写信给一位好友说自己收了个好弟子,结果那人却说弟子虽好,可惜生母有罪。”
有罪之人的孩子,是无法参加科举的。
岑老先生殊为惊异,便写信详问。
对方回复说,刘宝弟诬告弟妹兼丈夫亲妹林大娘与人通奸,并勾结族长,施以私刑,并且私设公堂,定了沉塘,林大娘不堪受辱,投水自尽,结果被人所救。
救她的人便是他的熟人,因为不想她将来被报复,便助林大娘改名换姓,过上了新的生活。
然而刘宝弟虽然没有直接导致人死亡,却是蓄意诬告,林大娘侥幸未死,但并不代表她的罪名就能不被追究。
当然,即便是告,因为林大娘未死的关系,不会判重,甚至可以缴银代罚。
但是,因为这件事,救人之人注意到刘宝弟,并且在不久前查到她蓄意谋害了一个同村女孩,正要提告。
岑老先生万想不到得意弟子的母亲是这种人,当即勃然大怒,几乎将林玉树逐出门墙。
后来还是在林秀秀的哀求下,才决定收他为义子,将两个,不,是三个孩子的户籍也挪到他的名下,好不受生母的牵连。
林玉树看着呆若木鸡的母亲,握着她的手说道,“娘,我说要给你请诰命这件事,决不是虚言。我必须和您拆分开来才能得到科举的机会,届时我仍旧会孝敬你,尊重你,让你成为家里的老封君。”
庆京和望山相隔遥远,如今又几乎分为两国,彼此信息并不相通,他在庆京中了秀才举人,伺机再将爹娘接过去好生孝顺。
若是执意带着父母,恐怕岑先生就不会再承认他的弟子身份了,那他林玉树还能干什么,难道学着幼时玩伴在地里种田吗?
他不甘心!
不远处来了人,三个人拉拉扯扯的走了。
一家人分出了几种心思,林青鹿听得都笑了。
前世很团结,如今闹成这样,真是意想不到。
沈颓让她看的是这个?
恐怕比判刑更让刘宝弟难过的,是她给子女带来的负累,和来自儿女的怨怪吧。
真是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