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去理会他们怎么看。”
明月一点头:“是啊。那些坏人我才不理会。惹到我的话我就杀了他们。”
“不过夏小兄弟你便要辛苦些了。”何晋芝看向小夏淡淡一笑。
“那也没办法。”小夏苦笑一下。有明月姑娘这样一个同伴在身边确实不是件轻松事,头痛的时候非常多。不过他也没丝毫厌烦,倒有些像家长照顾自家孩子般的亲昵。“何真人昨日不是说了,我自走的,做的,不都是我该走的该做的么。”
“好,你能有这番体悟,殊为难得。”何晋芝点头,露出满意之色,又看看明月。“你和明月姑娘能在那般奇异的情形下结实,相伴而行走到今日,以佛家的话来说这乃是你的缘法,也是明月姑娘的缘法。我道门来说这便是天数。你由着本心,这便是你的道,明月姑娘便是你的道。”
说着,何晋芝一手拉住了小夏的手,一手拉住了明月的手,然后将两人的手搭在了一起。小夏还有些愕然和手足无措,明月却笑嘻嘻地抓住了小夏。
旁边的何姒儿却是一脸见到鬼的表情,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何晋芝的举动。
“咦?”何晋芝忽然将小夏的手翻过来,看看他的掌心,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好像是一个不大深的烙印,细长而有柄,好像一把小小的剑。
“这是......?”何晋芝眉头紧皱起来,脸上第一次微微露出凝重之色,仔细看着这道剑状的烙印,问。“这是什么?你从何处得来的?”
“这是我前些日子从临死前的黄山剑仙石道长那里得来的......”小夏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何姒儿,此事他根本没告诉过她。
这道烙印就是当日他在上官闻仲的地窖中,临死的石道人所吐出的飞剑剑髓所留下的痕迹。当时他伸手去接那一道发光的小剑,但那小剑却爆出一阵刺眼的光芒之后就不见了,只在他的手心间留下这样一道浅浅的烙痕,也不知是消散了还是融入了他的手中去。无论他怎样去运气活动也好,都感觉不出什么异样。
这事他没对其他任何人说过,何姒儿没有,连明月也没有。石道人这两把飞剑的神异他是亲眼所见的,那蛇道人将他囚禁起来严刑拷打也就是为了那两把飞剑,而且听说连张天师也都曾对石道人的飞剑之术青眼有加,欲召他为龙虎山客卿长老。这样重要的一件东西落在他手里,而且可能还是融入身体中了,深明怀璧其罪道理的小夏当然是不敢说出来了。
不过不对明月说,是因为明月肯定对这种事没兴趣,说了也没任何作用。但对已经一起合作的何姒儿也不说,那就是确实有些不信任她。也不是不信任她的人品,何仙子并不是奸恶之人这个小夏很清楚,只是不信任她的判断和头脑而已。若是她自觉得很好心地要帮他解决此事随便向旁人提起,那绝对会是天大的麻烦。
所以既然此事没必要说,小夏也就谁也没说。反正那掌心的烙印留在那也不碍事,来日方长他可以自己慢慢琢磨研究。没想到的是却在这里被何晋芝看了出来。
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也不是坏事,这位何真人绝对是天下间修为最高的几人,更重要的确实是一位世事洞明,境界超然的道门高人,正是最合适请教的对象,所以他仔细将那日的情况,还有石道人的话语都说了出来。
“......这不是什么剑髓。”皱眉细看了良久,何晋芝放下小夏的手,摇头。“虽然我也不太能看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和剑无关的。”
“但...此物真的是从石道人嘴中飞出的一把小剑,似真似幻,飘在半空中。他也说他那两把飞剑没了此物就不能运使,那蛇道人抓他起来拷问就是要问出这东西的下落。”
何晋芝还是摇头:“你说石道人将此物温养在自己心坎之中,和性命真元交融合一,剑气最为锋锐肃杀,怎能和温养在体内?即便是上古仙人留下的功法神妙,但石道人本身的武功修为只是后天之境,根本没踏入那窥见天地之理的一步,又怎能运用这已能颠倒常识的玄奥大法?而且我观此物中并无一丝金铁的锋锐肃杀之气,反而温润隐晦,和光同尘,连我也看不透深浅和其中的玄奥......”
听着何晋芝的话,小夏脸上的表情越精彩。他早就猜这东西颇为神妙玄奥,却没猜到能神妙玄奥到连茅山掌教也看不出究竟来的地步。他倒没有捡到宝了的兴奋头,反而心中越来越没底。
何晋芝转过头去,对着何姒儿说:“姒儿,有关此物之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么?”
何姒儿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知道,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人家都没告诉过我,我还胡乱去说什么。”
“姒儿,此事儿戏不得,你记住,是任何人。包括你娘在内。否则说不定害了夏小兄弟的性命,还要连累你自己,甚至你娘。”何晋芝的神情肃然,语气沉重,和之前一直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不同。“此时正是天下风云涌动之时,不知有多少人正处心积虑谋求一分身外之力,天火山之事就是绝好的例证,一不小心被卷入那些阴谋之中就是粉身碎骨。”
何姒儿也是一呆。她记得似乎从小到大便没见过父亲如此郑重的模样,只得又点点头。
“我也不会对其他人说的。”明月这次也变得似乎很懂事了一样。
“那...能请何真人想办法将此物取出来么?”小夏问。何晋芝这样的神情,也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何晋芝摇摇头:“...此物已和你神魂血肉融合为一,我也没办法。石道人那里应该有御使之法,但他已经身死,那两柄飞剑也落入居心叵测之辈手中,恐怕是再难见天日了。”顿了顿,他神情又慢慢地轻松下来,继续说:“其实你也无须太过紧张,此物能落在你身上,也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天数......”
小夏忍不住苦笑:“也是我的道...是么?看来这修道之途果然是艰难万分呢.....”
“那是自然。学佛修道本就是大丈夫事,非帝王将相所能为......”何晋芝一笑,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昂首向天,缓缓地长叹一声,好似有说不出的感慨。“...便是连道门掌教也是难为呢...”
何姒儿皱眉看着背手向天的何晋芝,满脸都是困惑,今天这父亲给她的意外太多,不解也是太多了。
小夏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一条小小烙印,苦笑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揉了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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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异常宽大的地下室,即便是墙壁上挂着数十盏神机堂的火油灯,也驱散不了这里的阴暗,一股好像尸体发酵后的浓厚死寂恶臭气息却弥漫其间,让人联想到漆黑雨夜中的乱葬岗。一些好像老鼠进食,又好像猪在拱泥的奇怪声音在这里面响动着,又让这里听起来像是个猪圈。
噌的一声轻响,角落中,两把丢在地上的剑忽然间自己动了一动,发出了一声回荡的轻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