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眼前一片光明,童不见了。熟悉的家也不见了。爹爹站在阳光处气得发抖,娘离他很远,神色黯然,仿佛受了许多委屈和痛苦。
我开心地大叫起来:“爹爹。娘!是你们吗?我是素筠啊!”想要冲过去,只觉全身酸软,手足无法动弹,半分挣扎不得。叫了几声,突然醒悟过来,我竟是又能看见了!
只见满屋子的人都睁大了双眼,正瞧着自己。
“来人,把这和尚与我拿下!”爹爹冷哼一声“她这不是还没死呢吗?再说,就算死了。又与我何干?”
娘脸上地神色十分古怪,似在强忍痛楚“老爷,不要说了。筠儿已经醒了,你这么说,岂不是要伤得她再死过去一次。”
爹爹的脸色愈来愈严峻,隔了半晌。才道“也罢,若是她应下我那三个条件,这个便宜女儿认就认了。”
娘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第一,你定是要她手刃亲生爹娘,好与血缘做个了结,也算是保全了你的名声。是也是不是?”
爹爹道“这个自然。她既想认回我们做爹娘,不大义灭亲怎么行?”
娘听到此。勃然大怒道“我教出来得女儿,断然不会做出杀父弑母这等丑事。你一个人想造反造反,想做畜牲便做畜牲,难不成还要全天下的人和你一起造反,一起做畜牲!”
这几年来,我为爹爹和娘的事情常常日夜难安,此刻乍然相逢,长久积蓄的激动再也难以抑制,却听到爹爹和娘争执不休,不由得拉住身边人地衣袖,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身旁人轻轻拍着我的肩头,低声道:“小雪花,不哭。有我在,我会护你周全的。”
我心中一惊,抬头看去,我拽着的人竟是——胤禩?!
他怎么在这里?哦,对,无叶说过,爹爹是他找到地。可是,爹爹在,他在,娘也在,胤禛为什么不在?
爹爹一脸恼怒,强忍着怒火说道“夫人,休得胡言乱语。一个小小贱种在你身边几年,就哄得你忘了国仇家恨!”
“那是你们朱家自己的事情,当初夺了位的是你家先祖的亲叔叔,导致国破家亡的也是你家那无能的崇祯皇帝。你怎么不找他们去报仇,偏偏要拉上筠儿,逼她作甚!”娘啐了一口,不屑地说。
爹爹和娘争吵什么我实在听得有些乱,不过娘这一句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只是怎么扯上了老朱家的事情?我惊慌失措地看着胤禩,他一定也听见了!爹爹和娘若真是前朝的宗室遗族,再加上刚刚爆发的民乱,岂不是要送爹爹和娘去法场?
我咽了好几口吐沫,想把事情在胤禩面前糊弄过去,谁知他却柔声道“不碍的,你爹爹已是我帐下之人,你又是我是心爱之人,他们二老自然就是我地岳父岳母。我怎么能不为了你护他们周全呢?”
“什么?”我隔了半晌叫道,为什么我又开始听不明白了!
“哼,那个自然。只不过外敌当前,自然要先大家后小家!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爹爹见娘三番两次当着众人驳他的面子,更是不快。
“是啊,这第二,你定是要女儿献身给那清朝的皇帝,然后伺机刺杀他!”娘走了几步,站到我的面前,从胤禩手里要回我,爱怜地抱在怀中。“这么多年的经营,你手下有文有武,能人数不胜数。用计下毒大可随你,可你竟然要女儿以清白之躯为赌注,徒手刺杀。你倒底是要杀人还是要筠儿送命,你自己说!”
我靠在娘的怀里喜不自胜,抱着她的腰,哭道“娘,想死女儿了,想死女儿了!”
爹爹微微皱眉,此时见娘真情流露,心下颇为不,哼了一声,说道“你我夫妻对她有养育之恩,百姓尚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做点小事回报你我,又有什么?”
“小事?哈哈哈哈,枉你自诩是什么正人君子。筠儿清白都没了,就算是刺杀成功侥幸逃命,你让她如何自处?如何度日?”
爹爹恼怒之极,几步冲上前,伸出右掌,拍拍连声,接连打了娘两个耳光,怒声喝道:“既是我地女儿,我自然有权决定她做什么。至于将来哼,也算是便宜她了,自然有人不弃她的残花败柳之身,还愿意大度的纳为妾氏。日后自是衣食无忧,她反而该谢我这做爹的一番苦心。”
娘捂着脸,讽刺道“这会儿怎么又上赶着认筠儿了!你说得那个人是不是他!”娘突然伸手一指,对面站着的是笑得月朗风清地胤禩。
我头晕脑胀地看了看娘给爹爹击打之后,双颊高高肿起,全成青紫之色,孺慕之情,油然而生,说道:“爹爹,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打娘?”
爹爹已是恼怒之极,举掌又要打来,被胤禩拦了回去。他柔声道“雪儿是我的心爱之人,还请父亲大人饶过她这一次吧。”
娘脸上肌肉微微一动,随即十分郑重,说道“既然你做了别人的好爹爹,我们娘俩也不必在此受辱。倒不如割袍断义,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生不再见死不再聚。”
爹爹长叹一口气,谓然道“你又何必吃醋,怎么说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不会亏待你地。”
“不必。”这两个字,娘说得甚是苦涩,神情间更有莫大愤慨。
我呆呆地听着,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好戏啊,好戏!我说老和尚,你看到这么出天下绝伦的好戏,怎么不大叫一声好呢!”突然屋门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