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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夹壁墙巷子的墙根儿,九猴儿一寸一寸地朝着那靠在背风地方偷懒、时不时还伸着脑袋打量周遭动静的中年汉子挪了过去。
朝着早些年说,五六岁就在四九城里厮混求活的九猴儿,为了能寻一口吃的果腹、找一件能穿的衣裳御寒,多多少少也做过些偷鸡摸狗之类不上台面的勾当。
仗着小时候记忆中鸡零狗碎的一些个小身段、小功架,九猴儿在叫人抓住过无数次、也挨过了无数次暴打臭揍之后,总算是把街面上求活的一些小手段练成了七八分。虽说叫当真的练家子品评起来,九猴儿那点窜高爬低的玩意压根就没个名目、纯粹就是庄稼把式,可架不住啥活儿都怕琢磨,也讲究个艺精则灵——借后世一位全天下都知道的大掌柜说的话,那就是甭管黑猫、白猫,能逮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就像是九猴儿这贴着墙面一寸寸横挪的手段,真要是在各门各派里去寻个差不离的功架来说,那也就得是武当派的青龙游壁功法能多少搭上点边儿。可人家武当派的青龙游壁功讲究的是凭着一口丹田气,背贴在墙面上、双脚离地平挪八步,身如鹤形意如松柏,外行人瞧着都能品得出那股子世外高人积年练家子的功夫意境!
真要是闹得像是九猴儿这副缩头勾脑、手蜷脚曲跟个大王八翻了盖儿之后的模样
旁的且不论,可千万不敢在外边报号说这是青龙游壁功,没得败坏了武当功夫的名头!
可也就是靠着这怎么瞧着都觉着别扭的功架做派,九猴儿朝着那望风瞭哨的中年汉子挪了差不离五六丈远近,耳朵里都能听见那中年汉子喘气咳嗽的动静了,那中年汉子却依旧对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九猴儿一无所知
估摸着那中年汉子隔着自己只有两三步的远近,九猴儿嘬起了嘴唇,轻轻地学起了蝈蝈叫声。
天寒地冻,再加上这又是有人往来行走的胡同,不管是时令还是地界,都不该有蝈蝈在这地方叫唤。九猴儿才学了两声蝈蝈叫唤,那在背风的地界躲懒的中年汉子已经猛地探出头来,朝着发过蝈蝈鸣叫声的地方仔细打量起来。
把背脊贴紧了墙壁,九猴儿凝神静气地看着那中年汉子瞪大了眼睛朝着自己这边瞅了过来,空出来的那只手猛地一扬,伴随着手中一把砂土挥了那中年汉子一脸,九猴儿猛地一个纵身,手里头的小攮子不管不顾地朝着那中年汉子的腋下刺去!
骤然间叫九猴儿洒出来的砂土迷了眼睛,那中年汉子都还没来得及叫嚷,一双手已然不由自主地朝着被砂土迷了的眼睛上摸了过去,胳肢窝底下顿时空门大开,全无防备地任由九猴儿绑在了手中的那把小攮子捅了进去。
四九城街面上的好汉们用的小攮子,从来都是刀不盈尺,双刃锥尖,五桥大马的打斗场面上或许还派不上太大用场,可用在暗地里下黑手、贴身时下死手,却从来都是不二利器。
伴随着九猴儿手里头绑着的小攮子在那中年汉子胳肢窝上飞快地几进几出,那中年汉子顿时萎顿下来,双手乱抓、双腿乱蹬,嗓子眼里却是一点动静也发不出来!
强自镇定着差不离要跳出了嗓子眼的心脏,九猴儿一点也没迟疑,和声扑到了那兀自在地上挣扎不休的中年汉子身上,手里头的小攮子没头没脑地胡乱扎了下去。耳听着小攮子扎透了衣裳后入肉的动静,那一股股热乎得烫人的鲜血也不断地喷溅了出来
都不知道拿着绑在手里头的小攮子捅了那中年汉子多少下,九猴儿直到一双胳膊酸疼得再也抬不起来,这才算是喘着粗气停下手来,顿时就觉得浑身上下湿漉漉、粘糊糊,连眼睛都快叫血给糊住了,瞧东西都不那么利索。
抬着袖子擦了擦脸上溅满的鲜血,再把巴掌在自己屁股后头蹭干净了些,九猴儿这才趔趄歪斜地站起了身子朝着那小角门走去。
四九城里的夹壁墙胡同,从来都是两户人家的宅子之间留下的一条巷道。在宅子后头开个小角门,一来是方便平日里进出,二来也是防着真有个缓急事情的时候多条退路,平日里倒是不太有人走动。天长越久下来,贴着夹壁墙胡同的那两堵墙上,多多少少就有了些青砖剥落的模样。
拿手轻轻摸着墙上那些有了残缺的砖块缝隙,九猴儿带着的那铁线牛筋绳顿时发了利市。朝着那砖块上凹凸之处缠绕几下,再拽到对面墙上有坑洼的地方绑上几道,一条绊马索就此布置妥当。甭说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那就是大白天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只怕也得有人在这绊马索上栽了跟头?
摸索着布下了足有十来道绊马索,九猴儿这才踅摸到那小角门边,轻手轻脚地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那浸透了井水的布绳子,轻轻把后角门上那俩兽头吞口的门环捆到了一块儿,再打上了个鸳鸯扣儿的活结。
一切都收拾停当,九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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