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着头脑的吴征突然愣住了,眼前的场景对他而言太过震撼,太过恐怖。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地排在地上,呈不规则状。“嗡”的一声,吴征的脑壳里发出炸雷似的一声巨响。
作为一名在和平年代生长的老实人,虽有医生的学习与工作经历,平日里连远观解剖一具尸体都能胃海翻腾,恨不得将上星期吃的青菜一起吐个干净。
陡然间出现在一座修罗场正中央而没有立刻嘎地一声抽过去,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奇迹,直到一股又腥又浓的温热液体喷得他满头满脸,突然变成红色的视线让吴征更加惊恐,怪叫一声,忙不迭去伸手朝脸上抹去。
这不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应有的叫声,细嫩,奶声奶气,听在耳朵里妖异可怖,可是声音的主人已顾不上这些,受到太多骇人场景刺激,吴征早已在崩溃的边缘,手掌抹下的一捧鲜血无疑是给他的最后一击。
更何况面前的小手掌是如此的细嫩而可爱。恐惧重创了吴征的脑部神经组织,使他的面部呈现一种奇怪的扭曲,上排牙齿龇出嘴外,死死咬住了下唇,左眉高右眉低,半边脸颊高高鼓起。
就在他脚下一软眼看彻底晕去,鼻尖传来了淡淡的女子幽香,一只温软的手将自己拦腰抱起,脸颊紧紧地顶在两座初具规模的柔软山包上一名长相娟秀,身材苗条的女子脸露哀戚不忍之色,头上的随云髻显得她依然待字闺中,看年龄。
也不过二八年华,身手却矫健得很。她的左手紧紧抱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手臂稳定慈爱而坚实,似乎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放手。右手倒提着的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随着手腕的抖动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轻巧地刺杀了面前手持大砍刀的杀手。
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剑锋流向脚下的土地。“师兄,咱们终究还是来得迟了些!”她面前那位三十五岁上下,三绺长须面容清隽的中年男子并不答话。他探出两根手指一搭女子怀中小孩的手臂与鼻息,确定孩子生命无忧,深锁着的双眉才略微舒展!
秦历元起六年,大秦西陲边界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村突然杀进了一群披着袈裟的喇嘛。小山村被这伙凶神恶煞般的杀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地血洗,鸡犬不留。除了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幸运地为路过的崑仑派高手救下。传说之中,那个孩子面临如此惨剧居然没有放声大哭。
甚至悲愤之色都远远盖过了惊恐,只是由于过分悲痛身心难以承受而昏迷过去,他紧咬着下唇,咬出了鲜血,由此强忍着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日后的崑仑掌门“六合烟云”奚半楼当即收这个孩子为徒。
作为天下第四大门派的崑仑派首席弟子,自艺成以来以一手青云剑法与青云内劲名满天下。能得到他的垂青,是一件祖坟冒青烟才能碰上的好事。这个孩子,也因在村庄修罗场中超乎年龄的表现被冠以天才之名。更为神乎其神的是,孩子清醒之后面对着奚半楼的问话,居然应答如流条理清晰,自称名为吴征。
吴征二字,搭载着奚半楼的“烟云”之号一同名满天下。据称,大秦西北面的北燕国第一门派,也是天下第一门派的长枝派掌门叹息一声:“惜乎少年英才投入崑仑旁门,明珠暗投,明珠暗投!”
孩子入门三年以后,奚半楼正式接任了崑仑掌门。同一天,崑仑山顶上宾朋云集,武林高人齐聚,众多的大秦朝廷要员均派人送来重礼恭贺。
五岁的吴征跟在师傅的身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着各种繁文缛节。“这位定是奚掌门的爱徒吴征小友,果然是个漂亮小子!”
“奚掌门目光如炬,挑选的徒弟定是极好的!”耳中各种溜须拍马之词不断,吴征尽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心里却是不断地重复着三年来无数次泛起的冷笑:天才,狗屁的天才!分明是一个惊慌失措导致颜面神经失调的家伙。
“征儿,再忍耐一会儿。你师傅荣登掌门是件大事,这些子礼节不能乱了省了,你可得委屈些再忍忍,今儿上山来的可有一多半抱着看看你的心思,若是丢了丑,咱们崑仑山的脸面也不好看。”
三年前将吴征抱回山中的林锦儿见吴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目光逐渐散乱不断地走神,猜测他心中早已不耐烦,心疼地将吴征拉到一边,半哄半骗地叮嘱劝说。鼻中飘来年轻师姑的处子幽香,吴征烦躁的心情登时安宁了不少。
林锦儿半蹲在地上,一袭丝质的长裙如荷叶一般散落在脚下,三年前吴征来到山上,小师姑芳龄十四,今年也不过十七岁,论起实际年纪来比吴征还要小上许多。
如今却如同慈母一般对自己宠着疼着,老天爷,实在爱开玩笑。吴征摆出一副深沉的表情,双手在背后握住,操着稚嫩的童音感叹道:“介就是人生啊!”林锦儿忍俊不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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