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愕然回头正不知敌军有多少。亭城已是岌岌可危,约有五六百燕军登上城头正拼死厮杀,掩护后来的援军登城。
亭城守军也在崩溃的最边缘,只需再有五百军登城必将做鸟兽散。忽如其来的援军震惊了短兵相交的双方,韩守活生生打了个激灵厉声大喝:“援军已到,给我杀,杀杀杀!把燕贼赶下城头!”
苍白的言语自不比现实来得有力,始终有条不紊成竹在胸的燕军出现大片的慌乱,将官的呼喝声,城下军队的骚乱都说明燕军正在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
能在这个时分抓住时机发动攻击,显然引军的将领能耐不凡。亭城守军精神大振,此时此刻豁出一切也要顶住。谁愿做阶下囚?谁愿做亡国奴?将士们一同齐声呐喊,不要命地向前扑去。
守城之战最重气势,大秦军在城内依然有三万之多,只需不心存畏惧拿出必死必胜的信念,燕军登上城头的不足千人怎能抵挡?追随韩铁雁冲阵的二千军也是如此。前有生机后无退路,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砍翻面前的一切才有生还的机会。
甚至可能加官进爵光耀门楣。大秦军气势大盛,城头的燕军全被赶下,夺回的阵地被牢牢地守住。
冲阵的秦军势如破竹,几乎眨眼间便将大阵穿透一半。燕军布下的是攻城的阵势,重甲步兵在前,弓手在后。毫无防备的弓箭手如何能抵挡全速突进的雁形阵?慌乱之中自相践踏反而冲散了阵型。
重甲步兵进退两难也无法转身迎敌,只得原地待命结阵抵挡冲锋。韩铁雁引军杀至半途冲击的速度开始减缓,她挥舞两条烂银钢鞭肆意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但蚁聚般的燕军杀之不绝,更可怕的是攻城失败之后燕军开始收缩包围,尤其是始终在外游弋的一支精骑呼喝着分开步军,向韩铁雁席卷而来。
领头的大将正是天神般的史永修,他手持一杆丈二大枪冲在最前,胯下神骏的坐骑在黑夜中直如一团电射的影子。
韩铁雁砸烂面前的一颗脑袋,大枪带着破开空气的锐啸而至。她调转双鞭一架,两件重武器相交发出金铁交鸣的轰然大响。
两人在马上各自一晃,史永修蓄力许久,韩铁雁匆忙迎战闷哼一声嘴角边溢出一道血丝显是吃了亏。两员大将走马灯似的厮杀,引发周围飙风阵阵。
也幸亏胯下马儿俱是名驹,否则当支持不住。韩铁雁身陷重围,跟随的军士不断倒下越来越少,此时咣当一声,亭城紧闭的城门大开,韩守一马当先引军出城。
下一刻忽然一抹红亮的光辉撕裂浓稠的夜幕,一轮红日自东方缓缓升起,朝阳光辉中,七千援军在二百名血衣寒的带领下掩杀而至。
“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们瞧不起的将军!他奶奶的,有本事就证明你们也有这份包天的胆色!”战事已入六月中,随君上殿的吴征半月来无日不心焦如焚。今日终于等来亭城的最新奏报。
“启奏陛下!横野将军韩铁雁引军驰援亭城,中途历经死战终与亭城守军汇合,亭城无恙!臣贺喜陛下洪福齐天!”后将军方文辉先报平安之后继续奏道:“城下一场激战,亭城守军阵亡一万五千余,斩敌万余。
韩将军身带轻伤并无大碍,如今正结阵守卫亭城。此后又反复交战三日,亭城稳如泰山。”吁朝堂上发出一片如释重负的喘息声。梁兴翰龙颜大悦道:“韩铁雁守卫亭城当记大功,待战事结束后当重重有赏!”
“理当如此!”“是啊,是啊!”“陛下,亭城虽暂安不无隐忧,此时当即刻增兵亭城确保无虞才是。”霍永宁出班启奏。
“霍爱卿所言正和朕意。来人,宣车骑将军韩克军入朝。”韩克军已候在午门之外,闻旨意踏上朝堂。君臣几年不见,韩克军苍老了许多,连步伐都有些颤巍巍的,吴征也是第一次见到名震天下的车骑将军,念及这是未来的岳父大起亲近之感。
“臣韩克军”“罢了罢了,给韩爱卿看坐。”待韩克军坐下,梁兴翰迫不及待问道:“韩爱卿,现下战事焦灼,不知爱卿可有良策。”
韩克军看上去仿佛风中残烛,比伏锋还要苍老些,但一双眼眸依然闪着睿智的光芒:“增兵亭城刻不容缓,只有此地安稳下卞关方能万无一失。
诚如陛下所言,如今战局焦灼一时难分胜负,破局的关键只在亭城。亭城安则大秦安,亭城若失则满盘皆输。”
“爱卿可有人选?”韩克军微微一笑,满脸的皱纹更加密布,他回身望向吴征道:“听闻吴大人统兵演阵大有名将风范,不知可愿引前军押送粮草驰援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