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却未改。“晴儿,我既与你有了夫妻之实,又怎能弃你于不顾?难得蒙你青眼,自是要娶你的。”
“那便成了。咱们也不用回京师啦,人家这便跟你走。”“哎,就算要娶,总得禀明老泰山明媒正娶,哪有这般这不是私奔么?”“嘻嘻嘻,说的这么光明磊落,你不怕人家爹爹打死你?”
“心心相印,又怕得什么来。便是要打死我也认了,总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一走了之。”“好啊,便依郎君的。”少女笑得开心中又有一丝得意的奸猾,自以为得计。你既要明媒正娶,那我可不会给你任何反悔的机会。
两人结伴进入长安城,刚跨过城门便引来了大批人马呼啦啦跪了一地。“恭迎公主回京。”请安声中奚半楼目瞪口呆:“你,你不叫何晴?”“嘻嘻,何晴,何来晴?人家早就告诉你啦,除了晴字其他都是假的,你自己听不出来。
否则人家作什么非不让你唤何姑娘,要唤晴儿呢?乖乖在这里等着,待本公主禀明了父皇便嫁了郎君,嘻嘻,人家要去昆仑山玩儿。”再怎么胡闹也不过是略加责罚。
更何况这一回是平安归来也是喜事,至多关上两天便完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果如栾采晴所料,皇后娘娘最先憋不住将宝贝女儿唤了来嘘寒问暖,虽是责备不已,倒像关心更多些。待父皇下了朝回到宫里,栾采晴方正色道:“父皇,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
当栾采晴将旷野中得奚半楼相救脱险,到回京时一路相伴暗生情愫娓娓道来,只略过了两人已行欢好之事后请求道:“儿臣想请父皇下旨,将儿臣许配给奚半楼。”
一向宠爱甚至宠溺的燕皇脸色越来越沉,待栾采晴说完后一拍桌案喝道:“来人,给朕把奚半楼拿下!”
栾采晴目瞪口呆,震惊中脑海里一团乱麻似有雷声隆隆,喉中更像梗了一块大骨头不仅呼吸艰难,连胸口都压抑得无比艰涩:“父皇您干什么?”
“胡闹!”燕皇龙颜大怒指着栾采晴向皇后喝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奚半楼身背大秦国武卫中郎将之职,两国彼时尚在交好,燕国也不好轻易处置他。不多日大秦的使节便抵达长安,专为奚半楼而来。
“你呀糊涂!先随本官向燕皇告个罪再行处置。”奚半楼面上无比痛苦摇头道:“下官已许诺于人,怎可言而无信!”
“你愚不可及!”奚半楼未曾有半分松口,却想不到还能再见栾采晴。描眉画目一身宫装的少女数月来便见成熟了许多,世间远不是她在皇宫里无忧无虑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对志在横扫八荒六合一统天下的历代燕皇而言,与大秦的交好只是暂时,两国迟早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激战。少女的成熟并非来自与处子之身的破瓜,而是终于明白了家国,天下,世道的艰难。她修行九转玄阳功。
这一不传之秘无论如何不能落入大秦手中,使敌国掌握燕国皇室最大的弱点。一场异想天开的因缘由此而终。
“蠢货,你就是个蠢货。本公主嫁谁也不会嫁给你!滚得远远的,本公主再也不要看到你!”少女的怒骂既是痛恨命运的不公,也是责怪奚半楼的迂腐。
若是当日远走高飞,若是不回长安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此刻某个不知名难以寻找的深山世外桃源里,会多出一对神仙眷侣。
即使在心底她知晓这只是自己美好的臆想,他是奚半楼啊,昆仑派未来的掌门,即使自己愿意,他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师门?栾采晴收回神思媚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还是恨你!
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毁了我的一生,呵呵,现下你的同门师弟妹来啦,还有你的宝贝徒儿。本公主自会好好地招呼他们,嘻嘻,尤其是你的宝贝徒儿,祝雅瞳那个贱货的孽种!”
燕秦休战,大大送了一口气的绝不是帝皇与权贵,他们仍有许多善后要做。能安定和恢复些许平日生活者反倒是平民与身无官职的贵族。成都城东面的平民区正是如此。此前源源不绝的邸报中公布的阵亡者名单常换来成片的哭泣声,以及发放抚恤时的喧嚣骚乱俱都过去。
这一片城区暂时恢复了平常的节奏。长满杂草的荒弃小屋也未曾变样,本就已十分残破,也看不出数月来是否更破旧了些。
只是无人得见的厅堂里则完全不同,不仅桌椅洁净,连地上都似纤尘不染,能做到这般的无一不是大户人家的仆从。少女侧卧在宽大的矮床上,伸出床沿的一条秀腿正一荡一荡随意踢着,娇美的容颜上露出满意又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