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皇甫山道:“当铺的人又怎会知道?不如找上快乐堡,直接向戈长江要人去。”
卞不疑道:“当铺的人也许不会知道内情,表面上的一些蛛丝马迹也许他们知道一点,休忘了,他们的掌柜是‘生死当’梁心。”
皇甫山想了想,道:“和气当铺就在镇上,我们去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光,走!”
清风镇上的“和气当铺”这两天一直关着门,当铺的朝奉梁心不在,前几天大伙计又死了一个,如今只有“黑心老石”一个人主事,为了保平安,黑心老石就命伙计关起大门。
他要等梁心回来,那天夜里在镇北头的空宅内,鲁大死的惨,赎当的人不起眼,武功可也不简单,两只袖子猛一抖,比两把利刀还吓人。
那晚自己若不是见风就转舵,如今早已进了鬼门关。
坐在一张四方桌子边“黑心老石”喝闷酒!
喝闷酒的人都会有一肚皮心事“黑心老石”自不例外!
想着“血口鲁大”在世的时候,只要梁掌柜出门,和气当铺就是二人天下,吃点喝点自不在话下,有时候二人高了兴,弄两个姑娘逗一逗——多开心!
想到这地方“黑心老石”不由得举杯一声干笑,张口一饮而尽!
“黑心老石”已有八分醉意了。
喝闷酒的人也最容易醉“黑心老石”举着酒杯往对桌一扬,道:“鲁大干!”
“我不是鲁大,老兄,你看清楚我是谁!”
“黑心老石”打个酒噎一瞪眼,忽然重重的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他先是晃晃大脑袋戟指对面,道:“怎么会是你?”
那人冷冷道:“怎么不是我?”
“黑心老石”道:“已经赔你银子两千两,掌柜不在家,我正在发愁如何交待,你怎么又找上门?你你他娘敢情吃定我老石了。”
那人正是卞不疑,他一把揪住黑心老石,沉声道:“你知道老子今晚找你做什么?”
黑心老石吃一惊,便酒也醒了一半,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卞不疑道:“不是我怎么进来的,是我们。”
黑心老石头一抬,这才发觉卞不疑身后面还站着一个瘦大个儿。
他发现瘦子嘴巴闭得紧,两道眉毛插入鬓,两只眼睛像星星,这种人的武功一定深!。
黑心老石迟迟的道:“对对,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卞不疑道:“我们翻墙进来的。”
黑心老石道:“老兄,你先松松手行不行,你知道我打你不过,别这样,有话好说!”
卞不疑猛的一松手“嘭”的一掌打断桌角,沉声道:“你叫黑心老石,是吧?”
“黑心老石”道:“老兄,你绝对不是为了证实我的名字而来吧!”
卞不疑道:“你废话,我问你,我的女儿呢?”
“黑心老石”一瞪眼,道:“哎!怎么还提你女儿?不是已经赔你银子两千两了吗?”
卞不疑回身指着面无表情的皇甫山,道:“我女儿的哥哥找来了,你赔两千两银子是给我的,我这个爹不再追究了,可是我女儿的哥却不依,所以我带着他来了。”
“黑心老石”忿怒不已的道:“这件事两千两银子已经摆平,怎可以再来索讨,这算什么理?”
皇甫山伸出一根指头快不可言喻的扫过“黑心老石”的左臂,便也扫出一溜鲜血!
“黑心老石”吃一惊,也忘了痛。
他实在没见过,有人用指头一扫竟然会连衣袖血肉扫烂,骇人听闻呐。
皇甫山戟指“黑心老石”鼻尖,沉声道:“我的妹子呢?梁心把她送到什么地方了?”
“黑心老石”道:“我实在不知道,否则,我又怎会赔你爹白银两千两!”
他真的以为卞不疑是皇甫山的爹,乐得卞不疑笑哈哈,可皇甫山心中不是味!
皇甫山一脚踩在凳子上,沉声道:“你赔我爹白银两千两,他可以不再追究,我这一关你怎么说?”
黑心老石大叫,道:“江湖上哪有这一说?我今天再赔你两千两白银,过两天你们再来一个,天爷,我就算有一座银山也不够你们讹诈的!”
“叭!”
黑心老石被皇甫山一掌打得歪了嘴,道:“你打我?”
皇甫山伸手摸着黑心老石臂上的鲜血,道:“你错了,我不是来打人,我来杀人!”
黑心老石的武功本不弱,可是他清楚眼前两个人他一个也打不过。
但黑心老石的心眼多,他以为耍心眼他不一定会吃亏,说不定还能赢!
开当铺的人,头脑都是一流的,谁见过笨蛋开当铺?
“黑心老石”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暗自冷冷一笑,表面上却哭丧着脸,道:“二位,能不能不杀人?”
皇甫山道:“那就告诉我们,你们把我妹子送往哪里去了!”
“黑心老石”无奈的摊着两手,道:“我实在不知道,二位,我老实告诉二位,掌柜干的许多事情我们当伙计的都不知呀!”
卞不疑道:“你们当铺收美女,目的何在?”
“黑心老石”道:“美女容易脱手,谁要老太婆。”
皇甫山冷冷道:“既然你不说,那就死吧!”
“黑心老石”道:“不是我不说,我是不知道。”
他见皇甫山再一次扬起手来,便头一偏,又道:“别杀我,我送你一件宝!”
皇甫山道:“你要送我什么宝?”
“黑心老石”道:“是我们掌柜收藏的宝贝,一只龙角,可珍贵呀!”
卞不疑全身一震,道:“龙角?”
“黑心老石”道:“你们不杀我,我就把龙角送你们。”
卞不疑道:“你把龙角送我们,掌柜回来怎交待?”
“黑心老石”道:“我就说被人抢了。”
卞不疑道:“你大概只有这么应付了!”
他抬抬手又道:“拿来吧,且看什么样的龙角。”
皇甫山未开口,他心中明白,卞不疑从小就喜欢岐黄之术,他研究怪物或熬炼丹丸,乃至废寝忘食;想那龙角必然也是极为珍贵的药材,否则,卞不疑是不会任这小子独自进入内房的。
卞不疑心中就是这么想,他更不怕“黑心老石”会逃跑,清风镇上的和气当铺是大字号。
“黑心老石”果然没跑,匆匆的双手捧出个红绒布面盒子,看上去盒子不过一尺长、半尺宽,一把亮光光的铜锁在上面,木盒接缝处也镶着铜条,想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放在盒子里面。
“黑心老石”把盒子放在桌面上,道:“这里面放的就是龙角,二位,我没钥匙,掌柜才有。”
皇甫山伸出手指猛一扭,便闻得“咔”的一声响,铜锁立刻应声而开。
“黑心老石”立刻用手按住盒子,道:“二位,你们拿走吧,到别的地方去开关看,这里实在不方便,后面伙计看得见,我不好讲呀!”
卞不疑从“黑心老石”的眸芒中发现可疑,但他却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令他可疑得不舒服。
也许这就是人的第六感觉吧。
卞不疑这时候就是第六感觉令他想不通。
皇甫山道:“这里面就是你说的龙角?”
“黑心老石”道:“不错,二位拿去一观便知。”
皇甫山双手托起盒子,他还凑近灯光看了又看。
卞不疑道:“皇甫山,我心中不舒坦。”
皇甫山道:“怎么了?”
卞不疑道:“这小子为什么不叫我们当面看?我心中想,他一定是动了手脚。”
“黑心老石”吃一惊,心中暗骂卞不疑是狐狸精。
狐狸精不一定就是风骚女人的专有名词,男人精灵也叫狐狸精,因为狐狸也有公的。
皇甫山道:“东西已拿在手中,怕他什么阴谋?”
卞不疑道:“他把龙角取走,弄个假的放在里面,等到梁心找他要,他说被我们抢走了,其实是他借机私吞,我们替他背黑锅!”
“黑心老石”喘了一口大气,道:“二位太多心了,我保证盒里是龙角。”
卞不疑道:“你拿什么保证?”
“黑心老石”道:“我以性命做保证,二位如果发现是假,回来拎我老石的脑袋!”
卞不疑点点头,道:“且相信你这一回。”
皇甫山双手托住盒子,道:“走,找地方去看一看。”
“黑心老石”还故意伸头往后面看,道:“二位,三更天了,后面伙计未醒来,你们快走吧!”
卞不疑正欲转身走,忽然停下脚来。
他的动作令皇甫山也愣了一下。
“黑心老石”立刻又催道:“快走呀,二位!”
卞不疑却指着一张供桌,道:“你们当铺还供奉神?”
“黑心老石”道:“我们供奉张飞三老爷。”
卞不疑道:“人言张飞卖肉——人硬货软,怎会”
“黑心老石”笑道:“你老说对了,任何东西送上我们这里来都得贬七分,再硬的货也变软了。”
皇甫山道:“只有你们的人硬,像张飞!”
笑笑,黑心老石道:“开当铺的心都差不多。”
卞不疑走近供桌,只见那副对联写的绝妙:“真当假当认清东西不上当,假当真当亲娘老子也一样。”
这副对联上面还有个横批:“货看当面”
皇甫山发现张飞像黑如墨,上面一层灰土染长须,少说也有三年未擦拭了。
卞不疑念着“货看当面”便不由得回头看向皇甫山手中的盒子。
盒上的锁已被皇甫山扭开了,只需抽出断锁就可以看清里面的“龙角”这中间又能浪费多少时间?
卞不疑心头又一紧,他的双目在黑心老石的脸上游移不定,就好像要看穿老石的心一样。
这原本是刹那间的事,卞不疑的疑心产生了动作。
他指着墙上贴的四个大字,道:“货看当面,我们自也不例外,皇甫山,打开看一看。”
皇甫山把盒子又放回桌面上,黑心老石用双手按紧,道:“开不得呀,二位爷!”
卞不疑向皇甫山施以眼色。
皇甫山对于卞不疑的动作当然很了然,立刻冷笑着闪在黑心老石身后面。
卞不疑指着桌面,道:“小子,快快打开吧,货看当面,我们也不上当。”
他说的不错,上当就是吃亏,任何人也不喜欢上当。
江湖上只有缺银子的人上当铺,明知道是去上当,那绝非是开的方便之门,但却仍然甘心去上当。
如今卞不疑犯了疑心病,他以为那个盒子有问题,如果他与皇甫山中了姓石的鬼计,上大当,岂不阴沟翻大船。
他是个轻易不吃亏的人。
皇甫山对于卞不疑这一点最清楚。
二人在百灵岗学艺的时候,卞不疑最喜欢听大奶奶几位前辈谈论江湖是非。
年轻人都喜欢听讲故事,只不过卞不疑听的多也记的最多罢了!
一个人装满一肚皮江湖是非,这个人行走江湖就不会容易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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