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岚心里有许多疑问,却也不能开口询问,但两人给她的印象不错,也乐得认下这门亲戚,上前两步,“岚儿见过堂舅、舅母。”Μ.
崔和元来云家这前已知晓两家的关系,云家虽离了上京,但毕竟是官宦世家,然崔家虽有千年世家之名,却早已无世家之实,在云家人面前不过是一介教书匠而已。
“崔和元见过小娘子。”崔和元带着妻子给她行了一礼。
云槿岚连忙让到一旁,“堂舅为何对岚儿行礼?真是拆煞侄女了。”
“崔和元不过是云家请来的西席而已,又如何敢妄攀亲戚。”崔和元不卑不亢地表示,他不是来攀亲的,而是来坐馆教书的。
他的话让云槿岚若有所思,不由地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堂叔多了几分试探,“亲属血缘,不是说断便能断的,堂舅这般说,咱们可是无颜面对,这西席之事作罢算了。”
崔和元脸色骤变,当即甩了下衣袖,“若是云家不需要西席,我也不好强留,先行告辞。”
云景轩急着拦住他,连忙将事情定下,“堂舅远道而来,景轩定是要尽地主之谊,至于西席一事,只要堂舅不嫌弃,云家这些弟子就拜托您了。”
云槿岚在一旁冷眼看着,见大哥向她投来请求的眼神,主动上前请崔和元的妻子张氏入后院。
回了水北阁,云槿曦与众姐妹已离开,云景轩请来三叔一同宴请崔和元,韦氏与云槿岚则陪着张氏在里间开了一席,除了开席前的客套,整个过程很安静。
“小娘子,我家夫君性子执拗,还请莫要怪罪。”张氏压低了嗓子对云槿岚歉意地赔罪。
云槿岚与韦氏相对而视,眼中俱有疑问,“舅母何出此言,堂舅是长辈,那有晚辈怪罪长辈的理,只是岚儿有一事不明,为何堂舅与舅母不肯叫我一声岚儿,非要这般生疏。”
“咱们虽是亲戚,但自老爷和姑奶奶过身之后,两家便断了来往,如今两家境况不同,不怕小娘子笑话,来之前家里已经断了粮食,能被云家聘西席全因沈先生推荐,厚颜而来,又如何能再攀亲戚。”张氏一脸无奈,夫君饱读诗书,每次去应考都因无人作保而断了前程,几次之后,有知情人同情,将实情告诉他们,只因他们是清洲崔家人,当今官家不喜,断不会让他们出仕。
“我曾听人说,清洲崔家原本是前朝世家,烂船也有三斤钉,为何会败落至此?”云槿岚很是不解,娘亲嫁入官宦之家,堂舅却连饭都吃不上,差异如此大?
张氏惨然一笑,“前朝那些事,我不过是听夫君说过一两句,家产早在前朝被抄没了,咱们家这一支不是嫡支,也算是大难不死,当初留下的财产不多,人丁也简单。经过百年的积累,到了四十年前,老太爷出仕方才好转,但好景不长,朝中有人查出咱们是清洲一脉,官家不喜,寻了个错处,将老爷罢了官,家里便一落千丈,怕是连云家都受了牵连。”
当张氏说出崔和元无法出仕的缘由时,云槿岚心底升出莫大的怒火,大族世家经过前朝早已无左右朝堂之能,出仕也好,不过是想寻个生存的机会,官家居然将崔家居然被逼到这般田地,着实让人寒心。
“舅母且听岚儿几句肺腑之言,沈先生既然推荐堂舅前来,自是因堂舅有好学识,好品德,云家如今不需要声名显赫之人,只需要有真才实学、品德高洁,能教导出好学问的先生,这与咱们认不认亲并没多大的关系,不管有没有这层血亲关系,堂舅都会倾囊相授,堂舅的人品岚儿是相信的。”
韦氏接到云槿岚的眼色,也连忙表明心迹,希望能多一门亲戚多走动,不愿就此生分了。
张氏心里原本担心的事情,终于放下了,崔和元愿意凭本事养家,不愿受亲戚接济,这才一再的强调自己的立场。“确实如此,小娘子放心就好。”
“舅母就真不愿意叫岚儿一声?”云槿岚佯怒地睨了她一眼。
“岚儿,是舅母多虑了。”张氏见她恼怒,连忙改口。
外间的云景轩是如何劝说崔和元,里间的女人并不知晓,三人拉了些家常,相互了解了家里的情况,便有丫头出来传话,说是舅老爷要走了。
崔和元终是被云维康叔侄劝服,看到出来相送的侄女,略带不自然地唤了声岚儿,也算是将亲戚给认下了。
原本给崔家夫妇准备的小院落,似乎有些拿不出手了,只是就算是亲戚也断没住进后院的理由,云槿岚早已吩咐林妈带人收拾出前院的藤然居,这是前院最好最大的院落,当初老夫人的娘家侄子就是住在这里。
张氏在藤然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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