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熏得实在难受”杨彦耸着鼻子道。
不想这句话却被曹大听见了,一边在屋里忙活,一边说道:“官人们见笑。家里没个妇道,也就乱了。唉,岂止是我家,整个泽州都乱了。看现在这衰败的模样,谁肯相信这是当初那个举城烧炭,无一家燃薪的泽州城?”话中,多少透露出几分凄凉。
“烧炭?烧甚么炭?”这个徐卫到不明白了,他只知道烧炭自杀。
“石炭,我们泽州产炭,家家户户都用来烧火,又便宜又好用,一灶炭能燃一宿。官人是南方人?。屋子里头,曹大好像已经点起了火。徐卫突然吸了吸鼻子,这气味可太熟悉了,这好像是”
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徐卫立即步入曹大房中。穿过那间卧室,里面又是一间,再出,便瞧见一个小小的院落,树草皆枯,靠墙支着一块棚,曹大就正坐在那棚下往灶里加炭。徐卫一眼就看到了堆在灶台不远处那一大块黑色的东西,这不是煤炭是什么!
杨彦马泰赶紧追过来,只见九亨蹲在那堆石炭面前,一手抓一把,正看得出神。这真是煤炭!黑色金子!我怎么把这截忘了,河东,大致就是以后的山西,山西是中国最大的煤矿生产基地!
杨彦马泰面面相觑,不就是堆石炭么?九哥值得如此?那曹大却是淡定非常,想来是以为这几个都是江南过来的,不烧炭,所以没见过觉得稀奇。
“你说,泽州产煤?”徐卫回过头来,紧盯着曹大问道。
“产媒?媒人哪没有?为何曹大明显会错了意。
“不是!我是问,泽州产这东西?”徐卫举起手中的煤炭。
曹大点点头,随口道:“除了太原府和解州,便数我们泽州炭多地浅。往常。几十家矿主拿朝廷的批文采炭,贩到附近州府和东京,挣起好大的家当。我这堆炭,便是从城外取的。”
徐卫闻言霍然起身:“城外就有?”
“正是,出城不到五里地,便有一座大矿。是东门大官人产业。
一听说金军来了。东门氏举家南逃,那矿便废了小人每隔半月便去担一次曹大答道。
徐卫立在原地,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杨马两个不明就里,心说九哥这是怎么了?石炭而已,怎么好像跟见了金子一般?
正狐疑时,听徐卫说道:“走,你领我去瞅瞅?”
曹大却连连摇头。指着灶台道:“正烧水呢,再说,我还
”。
“哪那么多废话!大人让你去你便去杨彦不耐烦道?
徐卫冲他挥挥手。笑着对曹大道:“这样,我也不让你白跑,你领我去,我付你十贯。”十贯钱在富贵之家自然算不得甚么。但曹家这等境地,应该还是有吸引力的。
哪知,曹大还是摇头:“城里没剩几个人,明天还不知又是谁在城头竖大旗,要钱何用?。
“也是个不爽利的人!”杨彦急得没奈何,索性侧过身去。
徐卫一想也是,给他十贯钱非但没用,还占人地方,想了想,又道:“那给你新麦五十斤,肉十斤如何?。
曹大就跟火烧着屁股似的窜了起来,紧张道:“当真?你不诓我?。五十斤麦,磨成面粉也折不了多少,够他娘俩吃好久!何况还有十斤肉!在现在这当口,比金山银山还珍贵!
杨彦终于爆了,跳着脚喝道:“诓你?堂堂定戎知军,河东招讨,官家亲封的带御器械,会诓你个贩夫?。
曹大着实骇了一跳,他见这三个身着铠甲进来,以为只走进城的军官。武夫嘛,见得多了。都是些粗鄙军汉而已。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居然这么大的来头!慌得他扑捅一声跪下去,双手撑着地面结巴道:小人小人,实是,不,不知,望大人切莫,怪罪才好
当下,曹大便领了他三人要出城,泽州现在龙蛇混杂,为策安全,徐卫又从营里调来一队士卒,直奔城外而去。到了曹大说的那处矿,果然规模不便是矿井也有好几处。而且都是设施完备,一应俱全。换句话说,你现在雇人来采,运到陕西东京,那就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