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说动了?遂问道:“你们大件何在?”
“回相公,大帅自在渭州。卑职是奉徐严徐锋辖之命,前来拜见大帅,有书信一封在此,请大帅过目。”那战将说罢,便自身边取出书
徐严信中说明了原委。徐良见到徐原以后,泾原大帅便决定出兵,派徐严引兵马万余出泾州,攻宁州。徐良在泾原呆了一段时间后,又去了环庆。现在。徐严驻扎在宁州,不过,他已经收到宋金达成和议的消息,正准备撤兵回泾原。临行之前,派人来给九叔通报一声。
徐卫看罢,将信递给徐胜。从这封信里,他得到了许多讯息。泾原路出兵,这不稀奇,也在意料之中。可曲端竟然也出兵。就让他有些意外了,估计是徐良的功劳。难怪粘罕一收到宋方答应议和条件之后,就立即撤走,原来是担心后路被抄。
一阵思索后,他对那战将道:“你且去馆驿歇息,有事随传随到。”
那人走后。徐胜放下:“大哥看来是真寒了心,只派徐严引万余兵马出战,看样子,是想替你我牵制一下金军。”
徐卫象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立在原地,盯着地面若有所思。良久,他忽地走到了案桌前,亲自磨墨道:“四哥,劳你代笔,替我写封信给大哥。”徐胜也不多话,到桌后坐定,取过毛笔,铺开纸张,目视弟弟。
“义德吾兄:南北媾和。两河山东及陕西一部,皆陷贼手。弟掌永兴军帅印,职责所在,更度今日之态势。若北夷染指关中,则陕西不保。再三斟酌,欲相机战女真于关中。非为逞一时之气,于公于私,弟万不能坐视。今徐严贤侄派员至此,借便致函吾兄,专此布达。弟,卫。”
他话说完,却现四哥诧异地看着自己,那纸上网写到“欲相机”三字。
“九弟,你要和金人再战?可朝廷已经与北夹达成和议,你怎么能”徐胜的震惊溢于言表!
徐卫面色不改:“虽然达成和议,可女真人不也没闲着么?”
徐胜知他所指,乃是近日金军数次杀害百姓,截夺物资一事。急道:“即便如此,可朝廷决议已下,你若是再启战端,不合适吧?”
“四哥,哪有那么多不合适?这世上不合适的事太多了,也没见别人少干呐?再者,宣谕使至陕西,只是传达消息,也没听镇江行在或是东京留守司命令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现在完颜银术可钉在家门口,成日地挑衅,递牙者掰之,递脸者抽之,不能姑息。”徐卫轻描谈写的说道。
徐胜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起身劝道:“九弟,还有宣抚司呢!李宣抚能答应么?万一被人扣上顶破坏和议的帽子,这罪过可不轻!要是再让人往某些方面牵扯,这事情可就大了!”
徐卫摆摆手:“兄长放心,我自有分寸。”
徐胜还想再说,却见弟弟已经步出二堂而去。暗叹一声,他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了。
十一月十五,整整一天,无论经略安抚司还是京兆府,都找不到徐卫。一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出现,旁人不敢去问他行踪,只有徐胜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李宣抚府上。
十一月十六,难得出了太阳,还沉浸在危险解围喜悦之中的长安居民,尽情享受着这种温和。美中不足的是,他们至今还喝着那又苦又咸的井水,官府是不是该手脚麻利点,把龙渠给通一通?
还真就巧了,在长安和渭南之间,一个叫“马头控”地方,人头攒动,十分嘈杂。这里就是长安城的水源所在,产河流经此处,被筑起的堰塘积水,分为东西二渠,流向长安。其中,西渠,便唤作龙渠。几个月以前,金军网开始围城之际,粘罕就听取了张深的建议,封了西渠,使长安无清水可饮用。
此时,约有数百人云集此地。你很容易就从他们穿着,以及神态举止中看出他们的身份。这些人都是当兵的,只不过没穿铠甲,但都收拾得十分利落,尽管脱了军衣,但护腕绑腿都还在。更何况,几名骑马椅刀的武官正在前头指挥。这些士兵都扛着锄头,尖镐,甚至还动用了攻城挖地道所用的器械。当然,武器那是必须携带的!
“弟兄们!咱们喝了足足三个月的咸水!长安百姓也跟着遭了三介,月的罪!上头话了,让咱掘通龙渠,恢复城内用水。众家弟兄休辞劳苦,都卖力些,知道吗?”一名威武的军官动员道。“是!”士卒齐声答道。
“好!动手吧。”军官手一挥,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向前走去,分工明确,挖的挖,运的运。不一阵,便将活干开来。
当兵的流汗,当官的也不能闲着,四处指导。有一名军官下了马背,寻了个平坦的所在,半躺在那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十分惬意。却被同袍上前来一脚,骂道:“起来!个驴日的,出了城就偷赖。要是王总管知道,你非挨军棍不可!”
“嗨,王总管不是在城里么?怕个甚?哎哟,三个月,可把弟兄们给坑苦了!打完了仗,还不许我歇歇?”那军官一动不动。
同袍还要踢他一脚,突然警惕地朝东望去小声道:“什么声音?你听到了么?”
那军官正拔了根草,嚼着里面的甜汁。仔细听了一片刻,突然一跃而起,一口吐掉草根,嗖地拔出了佩刀,大声道:“马蹄声!”
这一声吼,许多士卒都停止了劳作,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没过多久,但见东南方向尘土飞扬,那马蹄声越清晰!
“坏了!是金军游骑!”有眼尖的大声叫拜
几个军官迅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最后一致决定,千万不能跑!一跑准是个死!赶紧结阵!军令一下,经验丰富的士兵们立即将车辆横在前头,甚至没有将里面的土石倾到。执枪的士兵离开车辆一段距离,将枪尾拉在地上,半跪下去。弓箭手搭箭上弦,警惧地望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军官则跨上马背,准备指挥作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