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记?”韩常知道,朱记是宋军中下级军官的官印,有朱记,说明这厮不是白身。
“不错,从朱记来看,他带着九品军阶。细作带军阶,这是从前所未见的情况。”押司道。
张深缓步上前,靠近那九品细作,打量几眼,厉声道:“你是九品官,命值钱早些招供,不但免受皮肉之痛,更可保全性命”
那人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张深见状,又道:“非但免死,若能全盘供认,还算立功大金国决不亏待你”
“哈哈”那人突然笑了在这晦暗恐怖的监牢里,听到如此爽朗的笑声,当真怪异
“你笑什么?”张深皱眉道。
“我笑有些寡廉鲜耻的人,竟妄图让我变节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个鸟样”那人怒声喝道。
张深大怒:“你不供,就是个死我不信你没有父母妻儿,没有兄弟姊妹”
“呸死算条俅老子一死,父母妻儿自有人供养,不劳你操心倒是你,逆贼宣抚相公大军破城之日,就是你伏法之时”那人声色俱厉地喝斥道。
张深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呛一声拔出佩刀,一刀捅进对方肚子,紧攥着刀把,切齿道:“看看谁先死”
那人强忍着剧痛,咬牙道:“张逆你的报应来了你的报应来了老子睁大眼睛看着你,直娘贼”
张深不说话,将手中钢刀一拉,恶臭扑鼻肠肠肚肚哗啦从腹部滚了出来对方却仍旧骂不绝口:“同袍必为我等复仇你等着你等着直娘贼直娘贼”语气渐渐微弱,乃至不闻。
张深拔出刀往地上一掼,怒吼道:“都是此硬骨头是吧?全杀了”
“你,不用叫唤小心有头睡觉,没头起床……”那倒吊在水缸上的汉子突然说道。
这句话却比咒骂来得有效,张深心头一沉,追问道:“你说什么”
“嘿嘿……姓张的,有人要你的级,你逃不掉的。”那汉子怪笑道。
“是谁是不是徐卫”张深窜上前去,揪住对方头,歇斯底里地吼着。“你说是不是徐卫你们还有人在城里,是也不是”
一直寡言的韩常此时制止道:“行了,没用,都杀了吧。”语毕,折身就往牢外走去。
张深一声狞笑:“老子厮混了几十年,早够本了便是死,老子也比你风光”说罢,放开对方,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而去。
出了大牢,他有些不适应外头的阳光,正拿手遮挡时,便听得韩常道:“戒严,禁止出入。”
“我即刻就办。”张深应道。
“徐卫暂时被挡在了丹州,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集中兵力,先吃掉甘泉之敌要不然,以后打起来麻烦。”韩常吩咐道。
张深又应下,两人正要往外走,忽见一名官员匆匆而来,惊慌地禀报道:“两位经略相公,昨晚,帅司参议官在家中被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