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云远远便看到许青珂的身影,藏于袖中的手紧了紧,阖眼。
蒋信目光也落在许青珂身上,三人是府试的前三。
注定要在院试上一争高下,所以他先声夺人,“许青珂,这一次院试祝你好运。”
他似乎觉得上次府试是许青珂占了便宜的,实际上考试这种事情,的确不是一次可以看出上下的。
有时候考题偏重或者发挥都影响很大。
但.....这话不该是谢临云才有资格说的吗?
韩坤这次并没有让哥哥陪同,只是再没有明面显露对许青珂的敌意,但他也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你会如愿的。”
许青珂对蒋信说完这话的时候,钟声刚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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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远在邯炀的姜信正式被擢升为廷狱廷尉副官,仅次于严松,且还因被圣人看重而备受宠信,一时权势名声让朝野忌惮。
他在廷狱有了自己独居办公的居所,桌上已经放了一封公函。
州城宣定上传礼部又从礼部批准印章下去的各地科举院试结果已经出来了。
各地案首的名字都在公函之上。
他目光一扫,直接找到致远府所在,再往下看,上面第一个名字不出意外,但这个名字在整份公函上面的案首之中显得不是那么一样。
小三元案首。
考场入战场,实力相差巨大的终究是少数,多数都是竞争激烈,你追我赶。
整个蜀国也就三个最为才学鼎盛的人才三次力压整个州的考生夺得鳌头。
小三元者才学第一,还有谁能说是运气?
蜀国三十六州区,只有三个小三元。
许青珂是其中之一。
“长得好,书又读得好,庸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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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朝廷重案掀起的血雨腥风终究是被九月秋闱院试的喜悦给吹散了。
小三元者名声冠绝致定府,许青珂再不是那个在定远县时隔五年后参加考试无人识的寒门子弟。
当月,屈居第二的谢临云跟第三的蒋信皆是因家中在朝中的权势拜了当朝名师,也在同月去了邯炀。
也是在同月,谢临云走之前见了许青珂一面。
“世人皆说我这样的出身理应该有远超过他人的才学,败一次,仿若比他人败一生还要不值得原谅。”
许青珂此刻站在凉亭中,看到外面官道上候着的马车跟护卫,也看到那身板挺直干练的管家跟伶俐又沉稳的书童。
“不论这次考试结果如何,你终归是要去邯炀的。”许青珂点出了让谢临云无法拒绝的现实。
——谢家能盘卧在江东,却看不上致定府这方小池。
出名该乘早,登云需拔高。
不是致定府的起点还是太低了,而是谢临云的起点本就可以在邯炀。
“的确,哪怕没有你,我也不会留在致定府,但事实上你比任何人都不该困于这浅滩。”
“许青珂,你应该去邯炀。”
书生之间的相送大多数是薄茶淡酒一杯,可许青珂什么也没有,两袖清风,素面朝天。
“自然是要去的。”许青珂双手拢于宽大袖摆之中,面上无暇,嘴角噙着无懈可击的从容。
“毕竟我也答应了林院士要在府学好好学习三年。”
府学?谢临云皱眉,即将脱口而出建议许青珂可以拜大儒为师,私教绝不是府学那种公学可比的。
不说许青珂如今才名鼎盛,那些大学者不会拒绝,就是拒绝了,他谢临云也可以为后者牵线。
可终究这样的话被他隐在了喉间。
“那么,两年后解试上江再会。”谢临云上了马车,他透过窗口看到凉亭中的许青珂似乎并未看他,而是略仰头伸出手接住了空中飘落下来的一方粉白飘絮。
飘絮?是花,木芙蓉的花。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