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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端濡想起许青珂提起的《杀灵庭》,心中胆寒,似有鬼祟在这人眼皮底下无所遁形,便是变了些微脸色,最终沉稳回答:“是极,君上威严,必是无宵小敢放肆的。”
大义凛然,后笑说:“许大人想是还需要查案,本官就不叨扰了,再会~”
他拂袖而去,竟是那勾魂了他许久的美貌伶人都管不得了,带着护卫快步离去。
许青珂从始至终都风轻云淡,不尊敬,不惧怕,不猖狂,但似风似水无孔不入得逼得对方退走。
这是权势吗?权势还能以弱压强?
他痴痴得看着许青珂,直到许青珂瞥了他一眼,他醒神过来,忙上前垂了袖摆,“多谢...多谢许大人救命之恩。”
此子身上还穿着戏服,粉底蓝刺绣,越发衬托他肤白唇红,眉目精致甚于女子。
许青珂看到他,竟有几分看到自己的错觉,只是......
她心中有些好笑,神色也温和了几分,但也漫不经心,“救命之恩?你觉得自己会丢掉性命?”
少年人听不出其中冷热,只觉得这个人仿佛站在远方,那双眼却看入了他心里,他忽然很紧张,唇齿也有些抖,“他....害死好多人,去年的生哥跟燕子姐姐...”
他没能从许青珂脸上看到什么感慨或者愤怒,同情也不曾有。
只是看了他一眼,
叫子归的少年看着她走进那屋子,迟疑了下,还是不敢跟上去,只对着许青珂背影弯腰拜了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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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离开了,周厥却问许青珂饿吗。
许青珂先是惊讶,继而笑:“看来是周前辈要请我吃饭了?”
然后他们两个便到了流民居住地。
流民的饭并不丰盛,甚至桌子椅子都没有,只能坐在地上,吃的大锅饭,是真的只有一个锅,然后....稀粥。
这粥里的米还是周厥带来的,流民显然对他很是熟悉,十分热情。
长得跟天仙一样的人不顾脏污坐在泥土地上,喝着破碗里的稀米淡粥,旁边也是邯炀最穷最贫苦的流民。
这是何等不和谐的一幕,周厥喝着暖烫的粥,对许青珂说:“不怀疑我是在试探你吗?又是看戏又是来这里喝粥。”
许青珂放下碗,“如果我跟前辈差距太大,前辈也没有试探的必要,反之,前辈怎知道我不是也借此试探你?”
试探是双向的。
那么,她试探到什么了呢?
“前辈是把我认成别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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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厥并不意外许青珂的大胆,也不意外她的突然直白,只默了下,开口:“不若你我玩一个游戏好了。”
“前辈请说”
“你试探到什么,可直接问我确认答案,但我也可问你,彼此来回,不问胜负,只问本心。”
很有意思的游戏,像是智者之间的角逐。
许青珂:“那就请前辈回答第一个问题。”
周厥:“是,你的真名叫什么?”
许青珂:“许青珂,前辈认识那个女子是谁?”
竟猜到是女子?
周厥:“白星河,不过这个名字你最好忘记,至少不能对别人说起。”
许青珂眯起眼,周厥却再问:“你为什么来到邯炀?”
许青珂:“杀人,前辈为什么会在最巅峰的时候提前致仕?”
杀人?言士郎一党的人十有**都已经落网了,只是还没死而已。
周厥这次没有回答那么快,只是淡淡道:“因为死人。”
一个杀人,一个死人,似乎异曲同工,但实际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同,也只有两个人自己能体会了。
“你的姜信是什么关系?”周厥忽然问。
这算是第三回合的结尾问题了。
许青珂没想到周厥忽然歪都这里去,一如她一开始回邯炀的计划——完全就没有姜信这一号人,也不知后者是怎么入奇怪的怪物一样进入她的生活的,如今......
关系?
“他是好龙阳之人,但我不是。”许青珂很平静得回答。
很老实的回答,既然是智者游戏,就秉承对智者的尊重,一如她确定对方并未隐瞒她一样。
但目前暴露的都无伤两人的根基,或许说——周厥对她暴露的更加隐秘一些。
“白星河是不是归宁侯的夫人,两人双双陨难,而他们都与你相熟,前辈提前致仕,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
许青珂的话很轻柔,附近也没有其他人,那些流民早已去找活计去了,也就老少妇孺在周遭。
他们两人的聊天显得那样稀松平常,仿若爷孙两人在闲聊。
但.....有谁留意到慈眉善目如老仙人一般的周厥此时眼中有隐隐杀意。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