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就是皆大欢喜了吗?
卢延赢了,朝堂上的一番论道,令得穆毓忍痛摘了礼部尚书的官帽,外放为官,他的论道生生的断送了一个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劳心劳力的清官的未来。
这算是皆大欢喜了吗?
问夏得偿所愿了,元太后因着心性良安,在太极殿上走了一遭,回到永宁殿内,连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人便倒地不起!如今算是真正的卧病在床了。
这算是皆大欢喜了吗?
算的,怎么能不算呢?
礼部尚书乔屿外放了,穆毓少了一个得力干将,他如今也就只是有那么点兵权而已。
剩下一半的兵权,最后花落谁家还说不定呢。谁知道哪一天,兵权突然就落到自己手上……这是元闵、苏焯甚至于穆脩在礼部尚书落官之后,共同的想法。
果然,即便是权势滔天,手中没有兵权,那也是犹如落毛的凤凰……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赢了面子,却输了里子;有人输了血肉,却赢了骨气;有人赢了从前的那个自己,却输给了现今的那个自己!
谁输谁赢,从来都没有真正准确的标尺可以衡量!
“曾祖……”卢书白跟在卢延身后,几次欲开口问话,每每话到嘴边却生生的被他忍住了。
哀莫大于心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卢书白没有亲身感受过,但不代表他就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生无可恋的神情。
卢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失去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信念!
天道为谁而存?求天问道难道错了吗?得先天之命,识人间帝皇命格,勘破种种谜团难道不对吗?
这是他命中于第三次思考这个问题,第一次是洛阳宫陨于大火、魏出帝葬身火海,第二次是穆离陨于战场,第三次是今日朝堂之上元萱的尖酸嘲讽。
识人命格,错了吗?
卢书白跟着卢延,一路从宫门走到刑部大牢,看着卢延一个人将清风从刑部大牢弄回卢府!
沿路洒落的鲜血,凄然的神色,沉寂的心海,此刻的卢延犹如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机。
问夏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直直的站在元太后的寝宫外,翘首以盼,一见屋内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问夏眼睛一亮,急切问道:“姐姐……太后怎么样了?”
寻枫一脸凝重的从室内走出,她对着问夏露出一个悲切的笑意,那笑容看的问夏的心突突突的直跳,“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娘娘怎么样了?”
寻枫忽然就不笑了,一双美艳的眸眼几欲垂泪,“怒火攻心,加上前几日受了惊吓,如今高热不退,梦魇缠身……”
问夏的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寻枫眼疾手快扶住问夏,问夏此刻只怕是要摔倒在地了,问夏泪眼婆娑,她根本就不相信,“怎么会?姐姐,你是骗我的吧?娘娘今早还好好地啊!怎么从太极殿回来就……”
寻枫待问夏的身子稳住之后,便将她推离自己的怀中,寻枫冷眼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问夏,突然说道:“我不知你是谁的人,也不知那日的人是谁。但是问夏,我要告诉你的是:娘娘不糊涂,相反的是娘娘对她身边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问夏被寻枫的话,说得一怔一怔的,她不明白……
寻枫的话还在继续,“你以为以命相逼能让娘娘上朝说句公道话,救人一命;可你想过没有,又有谁能救娘娘一命?”
可是问夏此时一整颗心都放在元太后身上,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寻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就想着寻枫能够快点说完,好答应让她进殿去看元太后。
有些话寻枫一定要说,不是今日说,便是来日她也是要说,只是凑巧赶在今天了,“我们都把娘娘当做痴傻之人,可是真正痴傻的人是谁,想必不用我说,你自然明白!”
“问夏,娘娘从魏朝景王府,走到洛阳宫,再从永宁公主府,走到这个永宁殿,她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如此,你还以为,以命相逼这样的事情,真的就能令娘娘妥协吗?”
问夏明白,她什么都明白,所以她才会心如刀割,饱受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的内心谴责。利用亲近之人的信任,是每一个有良心之人都不愿做的事情。问夏虽然机敏聪慧,但也并非泯灭良知之人。
她只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知道那样做是最容易达成目标的方法,但也是有可能让自己背负良知谴责过一辈子的方法。问夏那带着雨雾的眼睫,一颤一颤的,“那……”
未等问夏将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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