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雅人,怎会做出这等煮鹤焚琴的俗事。”
白雪面皮一红,没想到自己走神的事情竟被人当众喝破,他哈哈一笑举杯道:“是在下有错,这便自罚一杯。”
“哦?”夜叉也大笑着跟着喝了一杯,道:“在下方才也一直沉醉酒乡,只觉得仙乐撩耳,却也是没有静心潜听,若是如此,也定是要喝一杯的。”他倒是为了讨酒喝想尽理由,这种人在白雪眼里实在是可爱至极。
高美娜欠身道:“两位大才,贱妾能容一曲已是幸胜之极。”
“雪少高论,不如给我等也抚上一曲,岂不大快!”张起波打圆场道。
“这个”白雪迟疑着,道。
“有何不妥吗?”张起波眉头小皱道。
“不妥倒是没有,只是在下怕有心无力。”白雪撩起右手的衣袖,露出他右腕上的白布护腕,道:“这只手”
这只手,一只右手,废掉了十年的手。
“哦。”众人想起那一战,皆面露可惜之色,张起波更是有些尴尬。
“我来给你压弦,你便左手操琴如何?”张栀言坐起来捧了那五弦琴又跪坐到白雪的矮桌前,冲他眨眨眼。
“这,”这左手如何可以抚琴,若是别人早已推辞不就了,可白雪却偏偏越是新奇越是好玩,他往边上左了点儿,左手举指起势, 肘张约三十度,臂平伸,腕微曲,掌略俯,却有那低昂绰约翩翩欲举之势,恍若春莺之出于幽谷,正振羽而将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这出手,在座的都是懂琴之人,尽皆赞叹:“春莺出谷势,虽是左手,可依然端正无比。”
高美娜美目中一亮,口中低声吟道:“相彼春莺,出谷迁林,爰振其羽,将嘤其鸣,譬右指之初举,待挥弦而发声。”
白雪左手五指伸屈高低,势宜互相照顾,做了几番姿势,发现还算是可以,躬身含揖道:“献丑了。”又向张栀言微笑道:“有劳。”
乾达婆换了一炉香,这次香味亲昵甜腻,闻来让人沉醉,倒颇有温柔乡的滋味。
“铮”白雪左手下指,连番挥动,琴声雨密让人窒息。
忽然“嘣!”一声裂响,琴弦断裂“突突突”三声,琴身暗处飞出三枚牛毛细针直扑白雪面门而去,这一下变故极为突然,谁也不会想到大元帅府里夫人捧出来的琴内会装有暗器,白雪操琴时本来已经投入琴声之中,整个人靠的琴身极近,细针又快又急,实在极难躲开。
白雪只能尽力往后一仰,他心中实也无太多把握能够躲开“呼”一声厉响,早有一道人影竟挡在了他的面前,银光一闪那三针悄无声息扎入了那人的小腹上。
白雪一惊,只觉得一个柔软的身躯跌入自己怀里,他仔细一瞧,万万没有想到为自己挡下这致命三针的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