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尔说得斩钉截铁。
“这样的错误是不可铙恕的。”
“我觉得罪证确凿。”
“这应该是由陪审团来决定的,是吧?”
“我会尊重他们的决定。”
首相又提出另一项疑虑:“你攻击亚舍就等于牵涉了整个亚洲防卫政策,我方的军心将会受到影响。”
“若不揭发事实,国家将遭遇更大的危险。”
“有人企图妨碍你的调查吗?”
“军方曾设下一些陷阱,而且我相信一定有人被谋杀。”
“第五名退役军人?”
“五名退径军人都是暴力的受害者,其中三人在吉萨遇害,另外两名则是在自己的村子。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就落在门殿长老身上了,可是”“可是什么?”
帕札尔迟疑了。首相,就在面前。轻率的言论将会导致严重的后果,隐藏自己的想法又等于说谎。从前曾经欺骗过巴吉的人,现在已经都离开了政府部门。
“可是我觉得他并未以应有的毅力进行调查。”最后他还是老实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你这是在指责孟斐斯最高层的法官无能吗?”首相质问时,眼神中射出了一道锋芒。
“我觉得他已经不再有对抗黑暗势力的兴趣了。他的经验常常使他预见太多令人忧心的结果,因此他宁愿退缩起来,不去冒险。”
“这是很严厉的批判。你认为他受贿?”
“他只是与一些重要人物关系密切,因而不愿得罪他们。”
“这样就太违背司法正义了。”
“这也是我所不愿见到的。”
巴吉想了想之后,说道:“亚舍将军若被判有罪,他会上诉。”
“这是他的权利。”
“无论判决结果如何,门殿长老都不会让你移交本案,并会命你继续追查疑点。”
“这点我实在不敢肯定。”
“你错了,因为我会命令他这么做。我要知道一切真相,帕扎尔法官。”
“苏提昨晚就回来了。”凯姆向帕札尔说。
帕札尔深感惊讶。
“那他怎么没来找我?”
“他被扣留在军营。”
“这是违法的!”
帕札尔立刻赶到主军营,见他的是这次指挥该小组的书记官。他愤愤地说:
“我要你解释清楚。”
“我们到了出事的现常战车尉苏提认出了确实的地点,但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侦察兵的尸体。因此我认为有必要拘留战车尉。”
“只要仍在开庭期间,你就不能作这样的决定。”
书记官承认法官说的有理,便马上释放了苏提。
两个朋友一见面便紧紧拥抱在一起。帕札尔开心地问:“你没有受刑吧?”
“没有。跟我一块儿上路的同伴们都相信亚舍有罪,没找到尸体,他们都很失望。
那些人为了湮灭所有线索,连洞都毁了。““可是我们一直都很保密呀。”帕札尔实在不懂。
“亚舍和他的同党这么做是以防万一。帕札尔,我竟也跟你一样天真,光冲我们俩人的力量是打不倒他们的。”
“我们还没有败诉,而且,我现在可以全权处理了。”
第二天庭讯再度开始,帕札尔传苏提出庭。
“请你叙述一下你们前往犯罪现场的情形。”
“在那些宣誓过的证人面前,我发现尸体失踪了,现场也全被破坏了。”
“可笑。”亚舍说道“战车尉分明捏造事实,现在又想辩解。”
“你仍不愿撤销你的指控吗,战车尉苏提?”
“我的确亲眼看到亚舍将军折磨并谋杀一名埃及人。”苏提的态度依旧坚决。
“那尸体呢?”被告讥讽地问。
“你把尸体搬走了。”
“我堂堂亚洲军团的指挥官会犯下这种卑鄙无耻的罪行!谁会相信?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难道不是你串通贝都英人,杀害了你当时的战车长官?又难道不是你这个杀人凶手为了保伎自己的名声而含血喷人?你拿不出证据,就表示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因此我一定要惩罚你。”
苏提握紧了拳头,怒道:“你有罪,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杀害了自己的部属,还让你自己的士兵自投罗网,你怎么还有脸教导我们部队中的精英人才?”
亚舍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再说吧,陪审员对你这番越来越荒谬的言论一定会感兴趣的,是啊,我很快就会被任命为埃及军队的终结者了。”
将军脸上嘲弄似的微笑,博得了陪审团的信任。
“苏提已经宣誓过了。”帕札尔提醒道“而且你也承认他是个优秀的军人。”
“正是他的英雄主义让他昏了头。”
“尸体不见了并不表示战车尉的证词就无效。”
“但是,帕札尔法官,你该承认证词的效力确实大大减小了!我也一样宣誓过埃我说的话难道就比不上苏提的话吗?如果他真的目睹了谋杀,那么就是他看错人了。
只要他立刻公开向我道歉,我愿意原谅他暂时的疯狂行为。“于是帕札尔问原告:“战车尉苏提,你愿接受这项建议吗?”
“自从我从死亡边缘脱逃之后,我就发誓要将那个卑鄙的人绳之以法。亚舍真的很狡猾,他让整个事件依旧疑云重重。现在,他竟要我否定自己说过的话!
可是就算我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要实话实说。”
“面对一个失去理智、冥顽不灵的士兵,本人,将军兼国王右侧持扇者,坚称我是清白的。”
此时的苏提真想击向将军,勒得他喘不过气。但见到帕札尔注视着自己,只得强忍了下来。
“在场诸位谁要发言吗?”大家都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就请陪审团开始商议吧。”
陪审团在王宫的一间厅室中进行商议,由法官担任主席,但是法官在辩论时完全无权发言,他只负责指挥发言入。首先发言的是孟莫西,他十分客观而沉稳。他说完之后,结论也大致底定,其他人只是陆续又做了细节上的补充,并未大幅更动。
不到两个小时后,帕札尔便宣读了判决,由亚洛记录。
“牙医喀达希犯了伪证罪。由于所说的谎并不严重,加上他有过辉煌的行医纪录,又已年迈,因此判他奉献一头肥牛给神庙,并给予退役军人营区一百袋谷粮,以赔偿他不当的打扰。”
牙医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双膝。
“牙医喀达希,你是否接受判决,或者希望上诉?”喀达希站了起来,说道:“我接受,帕札尔法官。”
“化学家谢奇则无罪释放。”
留着黑色小胡子的化学家却毫无反应,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笑容。
“亚舍将军确实犯了两项行政疏失,但并不影响亚洲军团的运作。此外,他所提出的辩词亦可成立。因此只给予他一次警告,以避免再犯同样的过失。陪审团认为谋杀的指控并不具体,因此目前不将亚舍将军视为叛臣或杀人犯,但也不将战车尉苏提的证词视为诽谤。由于关于几项重要事实尚有疑点待澄清,陪审团也无法做出确切的判决,因此本庭要求延长调查,以便尽早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