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篇文章被诸多不明·真相的网友未加任何说明地转发到联盟之外后,竟然引发了很高的关注,并且误导了相当多的“不明·真相群众”。
“就算《史记》是信史,司马迁也有屁股!很多东西是后人为了宣扬儒家那套价值观念而涂脂抹粉文过饰非了的。”藏族出身的斯库里对《史记》表示了明确质疑,“比如说《竹书纪年》里就有提到舜囚禁了尧,夺取了帝位,然后将尧流放,并抓了尧的儿子丹朱,让他们父子不得相见。”
与赤军肖似蔡元培差不多,斯库里此人也颇为肖似某位名人,即著名音乐人高晓松是也。只不过高晓松的脸型较圆,而斯库里则是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另外他还蓄着一头飘逸的齐腰长发,并染成了金色。
斯库里是非天工作室的另一主笔,除了长篇奇幻小说《生命》之外,堪舆风水小说《北京镜鉴记》也是他与赤军合作完成的。此人诙谐善谑,颇有东方朔之风,谈吐亦庄亦谐,常有高雅之论,却也每出俚语,又好与人抬杠。茶水斋刚说完《史记》算是信史,他便直言司马迁的屁股坐在儒家那边,所以不可全信。
炎、黄、尧、舜、禹等政权交替更迭,牵涉到上古时期汉族与三苗、九黎、古羌之间的矛盾冲突和是非对错。斯库里本是藏族,而藏族又是古羌后裔,感情上更为倾向《竹书纪年》的说法,本能地对司马迁在《史记》写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记叙没什么好感。
“信史是说这段历史有据可查,又不是说记载绝对正确无误。你说的《竹书纪年》可信度不见得就比《史记》高。”茶水斋不慌不忙地回答说,“不过关于舜囚尧这一段大概是真的,《韩非子》里也有说:‘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所以就这个问题而言,《竹书纪年》的说法并不是孤证,可能更贴近事实一些。”
因为专业是法律系毕业的缘故,赤军等联盟熟人除了“纨绔”之外,也常戏称茶水斋为“讼棍”。面对斯库里的质疑,茶水斋不慌不忙地先是指出了对方就“信史”定义上的概念偷换,然后便大大方方地承认就“舜囚尧”这个细节来说,他也倾向于对方的观点。
“不仅仅是这样吧?《竹书纪年》和《韩非子》都成书于春秋战国时代,与尧舜禹的时间距离也比汉武帝时期的司马迁要近得多,所以可信度本来就应该比《史记》来的高!”真髓再度开口道。
因为对《元朝秘史》颇有心得并以此自矜,真髓在网路上还有一个别号叫做“禽兽大那颜”,很多网友都误以为他是个蒙古族人。然而段杉杉却知道此人虽然确实是少数民族,却是土家族而非蒙古族,正经是南方蛮夷出身,就算不是上古三苗、九黎的嫡系后裔,族群血脉里也少不了与三苗、九黎的羁绊牵连。
就算太史公有屁股,斯库里和真髓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屁股?看问题的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显然也会不一样,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其实主要责任不在太史公那边,毕竟他是与董仲舒同一时代的人,而《史记》成书更在‘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赤军再度站出来打圆场和稀泥道,“在当时大环境的政治氛围下,太史公以刑余之身,能坚持着写完《史记》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他逆流而上与时代大势对着干,那不太现实。”
“主公说得对,都是董仲舒的错!”钟爱华乐呵呵地表示附和,“秦始皇所谓的焚书坑儒,其实焚的多是星象占卜之书,坑的也多半是方士巫祝之人,结果不明不白地被人骂了两千多年。而真正废黜百家独尊儒术,终结了春秋战国时百家争鸣的学术巅峰期的董仲舒却被人捧了两千年,这真是天朝历史上最大的不公正!”
段杉杉早就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放在一边,此刻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诸人的讨论交流,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深恐漏掉了一字一句。
p.s.关于两年前逝去的老朋友赛文,赤军先生在新作《汉魏文魁》卷五第十二章结尾附言算是说出了我的心声——“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我不会让他再走了,我会一直把他留到结尾,让他永远伴随着主人翁,也伴随着朋友们的哀思……”
所以我也希望能将他永远地留在我写的故事里,而不是只能惘然地去追忆两年前赶去帝都在八宝山见到的最后一面。
赛文的真名并不是赵启文,叶尔根觉罗?启文云云,是赛文本人在新?战国联盟真田家的注册资料上使用的“本名”,也是赛文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段记忆。既然赤军先生在文中用了赛文的真名,那我便用他这个化名罢——毕竟我这个故事中没有直接使用角色原型真名的先例。至于赵姓,则是笔者查阅了网路资料后,得知其为叶尔根觉罗氏常用汉姓,故而用之。
顺便一提,在真髓、赤军、elena等朋友的强烈建议下,上一章后的半部分已做了修订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