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天。大雨从八月初开始,一连下了七七四十九天。彩山村村内村外,一片汪洋。许多人家的土房子,泡在水里坍塌了,只好找个地势高的地方,搭个窝棚,一家人挤在里面躲雨。最可惜的是,白瞎了一秋的好庄稼。谷子大豆已经淹没在水下,那高个子的红高粱,也只能哀怨地露出半个脑袋。
瞎子白明披着蓑衣,拄着拐杖,在村口大喊:“二弟,二弟,白英,你在哪里?”
白秀兰从窝棚里出来,问道:“大爷,你老怎么乱跑啊,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哎,我爹他到村外看庄稼去了,您找我爹干嘛?”
白明:“嗨,还看什么庄稼,庄稼都淹了!”
二人正说着,白英扛着铁锨,一身泥泞,从野外回来,看到大哥和女儿在自家窝棚前说话,就问:“大哥,你怎么来了?”
白明说:“还记得跳大神的神仙说的话吧,这大旱之后真的就是大涝啊!”白英说:“要真从神仙说的来,还真是要坏了,再淹上三年,我们都成鱼虾了!”
白明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白英说:“我这几天已经在田里各处看了,到处是一片汪洋,不是我们一个村子能解决的,要找到向下泄洪的水道才行。”
白明摇摇头:“这么多的水,能流到哪里去啊?”
白英说:“水往低处流,一定能找到大河大湖的。”
白秀兰说:“爹爹让我这几天都在烙煎饼、蒸米酒,说好带着上路。”
白明说:“那你还等什么,赶快去啊,要是我眼好使,我也跟你去。”
白英带着儿子克振、女儿秀兰,三个人都戴着草帽,披上蓑衣,扛上铁锨,在凄风冷雨中,再次上路。临走,秀兰又给爹爹背上了酒葫芦。
他们踩着积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村庄,克振苦着脸说:“爹爹,我全身都淋透了,我们这样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白英不管他,却回头问问女儿秀兰:“闺女,你还行吗,还能走吗?”
秀兰打了一个喷嚏,坚持说:“爹爹,我能行!要是能找个地方换换湿衣服,就好了。”
前面有一大片林地,坟冢累累,有石羊石马石翁仲,在林地的中间,还有一座石头的小屋。
白英用手指指林地的方向,说:“走,我们到那边看看去!”
他们爷儿三个朝小石屋走去。
这是一个烟火熏黑的小屋,石头和木门都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白英小心地上前敲门。
没有人应。白克振随即嘡的一声,一脚把门踢开。
他们走进来,看到里面有一锅、一灶、一张床。灶前的柴草堆里,竟然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白克振吓的啊了一声。
老人扭转身,背朝里面,不理他们。
白英上前抱拳施礼到:“老人家,打搅了,我们是彩山村人氏,姓白,这是犬子,那是小女,今天从这里经过,小女衣服湿透了,想借您的地方,换换衣服。”
白发老者端详了他们半天,看到后面真的站着一位姑娘,冻得瑟瑟发抖,才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还差不多,像个人说的话。”白英说:“老人家,我替犬子给您老赔罪了!”
老人坐起来说:“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我土埋脖子的人了,能和他计较什么?这个石头小屋所在的地方,就是古代的更衣楼,古人来这里,祭祀之前,就是在这里更衣的,后来,古楼坍塌了,就建了这样一座小屋,供我们这些护陵人居住。只是我这里十分简陋,姑娘不要笑话。”
白秀兰高兴地说:“谢谢爷爷。”
趁着秀兰换衣服的时候,白英拿出酒葫芦,说:“老人家,我这里有儿女为我酿的米酒,来,咱们在这石凳上坐下,喝两口,暖暖身子,说说话!”
老者说:“那感情好!这荒郊野外的,难得有个人陪我喝喝酒,说说话。这地里有一片我种的青萝卜,水灵灵的,正好下酒。”
老人拔了几个青萝卜来,在身上擦一擦,两个人啃着青萝卜,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开了。
老者说:“打开了话匣子,这话可就长了啊!这里是春秋时期的阚城,阚城为鲁国下邑。这一片王陵,就是被人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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