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几十人,得知自己被留下后都有点失落,其中一个都伯说道:“兄弟们,不要沮丧,我们现在应该养好伤,到时候是去是留都好说。如果身体垮了,一切都是浮云。”
在伤兵营帮忙的张铁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向这个都伯,笑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其答道:“泰山钜平县于禁,于文则。”
张铁看到这个都伯头脑清醒,行事有理有据。他顿时起了心思,准备施展平生所学,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其变成自己人。
张辽帐中,张辽对高顺道:“伯平,你对这所谓张燕的黑山军如何看法?”
高顺沉吟道:“不瞒文远,我观此军比之我陷阵营只强不弱,比之麴义的先登营都不遑多让。这就是我最疑惑的一点,不是说黑山军都是贼众出身么?缘何有如此战力?”
张辽笑笑:“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所谓黑山军。你注没注意,他们军中的职务名称与汉军各部均有不同,简直闻所未闻,而且建制也不一样。如此看来,他们应该是另一股神秘势力了。你我静观其变,多观察,发现其中秘密不难。”
想了想,张辽又问道:“对了,你观那乐进如何?”
高顺思考一下答道:“作战勇猛,每战必先,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
张辽笑道:“确实,所以我打算将其留下,这是个好苗子,天生就为陷阵营而生。”
中军大帐,麴义被带了上来。贾诩对其道:“麴将军,成王败寇,今日陷入囹圄,可有打算?”
麴义抬眼看了贾诩一眼,嗤笑道:“不就是想招降么,何必扭扭捏捏?自从和皇甫公出西平,一路征战,就没想着活着回去。你说我一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的人,你怎么劝降我?”
贾诩淡然看着麴义:“任何人都有追求,或名,或利,或情,或义。自古没有追求,无欲无求的人,近乎没有。强如那修仙问道之人,长生不也是其追求么?
麴将军呐,诩观你多日,你不是没有追求,而是觉得自己的本事太大了,不屑于随波逐流,受庸人统领罢了。你是抱负不得展,宏愿不得偿呐。”
麴义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文士,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其看透。贾诩的每句话都如透骨钢钉颗颗钉在其心里,将他内心最深处的骄傲暴露在阳光下。
麴义不再发一言,只是昂首微阖双目。
贾诩见状,也不恼怒,让人将其带下去。
待麴义离开后,营帐中臧霸问道:“司令,这个麴义心气高傲,目空一切,想要他投诚,实恐不易。”
贾诩自信言道:“每个人都有其弱点,只是看能否发现而已。这麴义看似目空一切,实因其志向太大,他所处之地位和环境无法满足,如果给其平台,这人成就将来不在你我之下。”
臧霸诧异看着贾诩,能得到这个老狐狸如此评价的还真没多少。
俘虏营中,李大眼被安排放饭。看着这些前几日还如杀人魔王的麴义军,现在一个个束手就擒,战友被杀的恶气狠狠的出了一口。
待发到麴义副将小五那时,干粮菜饼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大眼如何想的,可能是受了战友牺牲的刺激。
他用脚狠狠一踩菜饼,将其踏的不成形状,然后捡起来,一把塞进小五的手里,看着他,意思是:要不饿着,要不给老子吃!你怎么选?
周围的俘虏都怒目而视,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麴义扫了一眼身旁发生的事,微微皱了下眉,不过也没说什么。都兵败被俘了,受这个待遇再正常不过了,要是在自己军中,能不能吃上饭都是个问题。这里还不错,至少算是能吃饱肚子,些许羞辱算什么。
在此时,一个声音在李大眼身后响起:“士兵李大目!”
大眼忙回身大喊:“到!”
一看,原来是新的排长李小六,这下他放心不少,毕竟原来排里的人大部分都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尤其是老班长李大牛的死,对六哥的打击那是有目共睹的。这下没事了。
然而他想错了,小六对他道:“士兵李大目!背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八项注意!”
大眼心中回忆一下,当时就是一惊,嚅嗫道:“不准虐待俘虏……”
“大声点!”李小六大喝道。
“不准虐待俘虏!”李大目大声答道。
“听不见!大声点!”李小六吼道。
“不准虐待俘虏!!!”李大目嘶吼道。
李小六就这么看着他,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士兵李大目,违反规定,羞辱俘虏,现念你初犯,罚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五十遍,你如有异议,可向部队纠察处申诉,你可有异议?”李小六越说越感觉这个场景如此熟悉,眼眶当时就红了。
“坚决执行!”大眼大声答道,待看到老班长情绪不对,马上说道:“班长,我错了,您别气,下回我再也不会犯了。”
“闭嘴!”小六忍着泪意红着眼眶喝道,然后从箩筐里拿出一个新的菜饼,塞进了小五的手里,眼眶通红的看了他一眼。
大眼看到老班长眼眶都红成那样了,还得给俘虏食物,当时一股气冲上脑门,扭身对着这些俘虏一边流泪一边喊道:“都怪你们!我们班长的老班长,战友全都没了!都是你们……”
“你闭嘴!!”小六转身打断大眼的话大吼道。
“告诉我!我军的口号是什么?!”小六问道。
“同舟共济!风雨无畏!将士百战!虽死无悔!”大眼泪流满面的吼道。
“很好,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去把这个也抄五十遍,明白没有?!”
“明白!”
“知道我们是什么军队么?!”
“百姓的军队!为了共济会,虽死无悔!”大眼大声喊完,对小六行了一礼,跑步回去抄条例和口号去了。
周围的俘虏将两人的对话句句听在耳中,多少每个人的面色都变了,包括麴义。
他们是共济会的军队?这是什么会?能有如此大的魔力,让人虽死无悔?
此时,远方响起了低沉苍凉的号角声,如同在送别自己的亲人。
放饭的共济军同时脱帽行礼,共同唱起了共济军军歌,苍茫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大营。
俘虏们都受其感染,静静的看着,没有人出声。
待仪式结束,有人缘不错的俘虏打听到,原来这是他们在送别牺牲的战友。
得知消息的俘虏都沉默了,包括麴义,他心中暗叹,如此的军队,成长起来比自己的军队要强大的更多。自己输的真心不冤。
而熟悉后,俘虏从共济军中得到更多的消息,比如军队的军饷,烈士抚恤,烈属补助等。这在俘虏里引起轩然大波,当了这么些兵,南征北战的,待遇还不如这些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
看着下方有点躁动的部下,麴义无奈一叹,这个所谓共济军把人心和人性把握的太准了,如此待遇和思想教育,这谁能顶得住?
通过看守的通报,麴义见到了贾诩,也没有废话,表示要求加入共济军,不过不能区别对待,要求和正规军一个待遇。
贾诩哈哈大笑道:“麴将军多虑了,区别不区别你问问臧师长。”
臧霸尴尬笑笑,给麴义讲起了如何加入共济军的经过。
听完了,麴义不禁有些感慨,这不就是泰山贼么?还有张燕的黑山贼,能把这两个贼众训练的和自己的部队打得有来有回,这共济军果然不简单。
最后,队伍在贾诩的命令下整军南下,奔赴最后一个战场。
如血残阳照在每个战士的脸上,有的不再是清冷,而是沸腾滚烫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