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高时明扯着公鸭嗓子执意要求李信下令将这些人处决。
在李信的极力反对下,高时明甚至已经妥协退让。
“既然如此,不如将他们就地遣散,也好过咱们出钱出粮养活他们!”
结果李信还是不同意,“高公此意何异于将这些人又拱手交还给流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将军倒是给咱家说说,怎么能行?别忘了,咱家可是三卫军的监军!”
气急之下,高时明拿自己监军的身份来压李信,监军是拥有最终否决权的,若是他硬不配合,按照规矩李信的决定也将得不到通过。但是,现在早就不是天启年间的时候,这是崇祯十二年,天下大乱已久,朝廷对地方文武,尤其是没有礼教约束的武人已经渐渐失去了约束力,这也是崇祯为什么频频任命宦官为一军总监,甚至干脆令宦官独领一军的原因。
李信的态度软了下来,虽然高时明贪生怕死,性格也不饶人喜欢,但这数月下来合作也算愉快,有此人的谅解,三卫军做起事来也事半功倍。所以,他可不打算与之撕破脸,争论可也,将人往死理得罪可不行,只好一一做解释。
“高公明鉴,经过鼠疫与流贼的双重浩劫,山西人口必将遭到重创,这些人虽然从贼,却也是为了一口饭吃,将来平定山西以后,留下他们还能用作复兴的种子……”
岂止高时明一翻三角眼,冷笑道:“李信,你一个武人只管打仗杀人便是!如何?打算起地方父母的差事来了……”
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言下之意竟是说你李信究竟有什么非分之想。话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总之高时明翻来覆去就是两个字“不行!”
两个人僵在当场之时,代州城却城门打开,黄胜兄妹,以及张石头一干人出城相迎。说巧不巧,北方亦来了一支马队,大明旗帜迎风招展。
还是高时明眼尖,待瞅清了之后失声道:“是朝廷传旨的钦差!”骤然间,他也顾不得与李信斗气,立即命自己的随从上前相迎去。
如此,大家伙也只好于原地等着,黄妸悄悄来到李信身边,轻轻一捅他胳膊。李信转头只瞧见她俏然一笑,刚想打招呼,黄妸却朝远处努努嘴……
竟是由北方而来的马队疾驰而至,个个俱是一身风尘,显然是赶路已久。
“哪位是三卫总兵李信李将军?”
还没等李信开口,当先一名宦官便开口问道。
“李信在此!”
众人纷纷闪开,李信立于当场便被凸显出来。那太监似长出一口气,赶紧下马上前,似老友般笑道:“可算找到了,咱家这身子都跑瘦了两圈,万岁有旨意下来,恭喜贺喜将军。”
大伙纷纷愕然,时人对太监存在偏见,都巴不得避而远之,这厮一见面就恭喜,究竟是福是祸?
“不知喜从何来?”
李信淡淡的问道。
“咱家给将军透个话吧,皇上有旨,着李信以昭武将军署理山西总兵事!”
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也就是说一旦李信接旨之后,山西所有兵马皆由李信统领,三卫军干预山西战事则名正言顺!
黄妸却眉头一皱,为何仅仅是署理?她甚至能想象到内阁大臣与皇帝之间的那点龌龊事,国事如此艰难,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们居然还能这般不识大体。
署理署理,仅仅是临时代理山西总兵的差事而已,却并不是本职的晋升。但在高时明看来却有另一番理解,皇帝绝对是属意李信的,奈何内阁那些老家伙们阻止,只要他平叛之功坐稳了,别说是一个山西镇总兵,便是登台拜将亦是近在眼前。
当然,高时明心中暗暗得意,李信能否顺利晋升还不是自家手高手低的事。他自认为把住了皇帝的脉门,陡然清明,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徒然与之结仇。
仅仅是一瞬之间,高时明内心之中已经转了数个念头,等他再看向李信之时已经是满面春风,好似刚才的不愉快不曾发生过一般。
最终,俘虏的问题高时明做了妥协,大军出于安全考虑于城外驻扎,仅有传旨的钦差,以及李信与高时明等几个重要人物随之进城。
就在城中准备庆贺大胜之时,斥候突然急报,南方流贼大军突然有了异动,只因忽南忽北,却无法判断最终行动目标是何处,这让所有人的神经都为之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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