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盘腿而坐,面前摆一把古琴,随着手下流淌而出的欢快动人的音符,摇头晃脑,高高扬起的嘴角更是说明她心情无比愉快……
前世儿时,为了培养所谓的气质,她少儿时期被逼着练了很长一段钢琴,只可惜不是她兴趣所在,后来就抛弃了了。前几日她看见老先生抚琴,突然来了兴致摸了一把,竟突然发现古琴很有趣……
或者说,她喜爱的绘画几乎变成了工作之后,她的兴趣就自然而然地转移了?
李言看着盘坐在一块石磨上南乔,听着她弹出的调子,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有些哭笑不得。看南乔那形象,头发编成一个小辫儿,还是歪的;上身是月白底碎花小褂儿,下身穿一条黑色裤子,活脱脱一个野丫头。而她的面前,齐齐做了几排小萝卜头,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些小萝卜头手中都拿着些野花!难道他们还要“上台”送花不成?!
再听她弹的是什么?用古琴弹钢琴也就罢了,她竟然弹的是《欢乐颂》!《欢乐颂》也就《欢乐颂》,但她分明是记不清曲谱了,大部分就那么随心所欲地临场发挥了!
这样看来,她在这里过的很不错。
“嘿,我说李言,那丫头弹的是什么曲子?我都没有听过,不过,听着挺高兴的。”十三阿哥转过头,小声问身边的四阿哥道:“四哥,你有听过没有?”
四阿哥摇了摇头。
李言含笑道:“我倒觉得她是胡乱弹的。古琴曲目中,可是极少有这种风格的曲子。”
十三扬了扬眉,笑呵呵地道:“若真是乱弹琴,丫头厉害嘛!她是才接触古琴的吧?回头我给介绍个先生,保管她成为才女!怎么样?”
李言微微仰头示意十三看对面远处的那位老先生,笑道:“有这样不会听话的学生才是头痛。您看那边站着的老先生,都气成啥样了!”
“也是。”十三叹道:“说来,这丫头倒是很会找乐子。”
不管这几人如何议论,南乔自顾自己高兴,她的小听众们喜欢,兴之所至,又弹了几遍《两只老虎》才按弦结束。
“小姐弹的好好听!”
“好厉害!……”
小听众们欢声叫好,争前恐后地爬起来,一拥而上,将花插在了古琴上,古琴没一会儿就被山花淹没,五颜六色,热闹的很。而那位老先生见状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小姐。”栀子小脸抽搐,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咦,栀子你怎么来了?”南乔转头诧异地道。
“不仅我来了,李少爷和四爷十三爷都来了,那边看着你呢。”栀子指了指几人的方向。
这个时候,三位公子哥儿也迈步往这边走过来,以十三犹如突出。他一边用力拍手,一边大声笑道:“乔乔丫头,乱弹琴呢,不错不错!”
额,丢人了呀。
南乔冲自己的额头来了一巴掌,挥手让自己的小听众们离去,整了整衣裳站了起来,矜持地迎上前去。
话说,这几位怎么来了呢?李言来看她在她意料之中,(上次南英来的时候有提过)那两位爷怎么到她这寒酸地方来了?总不能也是来看她的……
“咦,丫头怎么脸红了?”十三打趣地道。
“回爷的话,是天太热的缘故。”南乔行玩礼,矜持地答道。决不能承认是因为自己觉得丢人了……
“哈哈,哈哈……”十三指着南乔笑了好一会儿,将她着装打扮审视评判了个遍,才放南乔回去梳洗,并吩咐道:“今儿我和四哥赏丫头你面子,吃你一顿饭,让人整点儿新鲜的。听李言说你这儿的莲蓬不错。”
原来只是路过来蹭饭的。
南乔放下了心,匆匆下去换了件光鲜的衣裳,招呼着几人随便走走看看。天气很热,大家也没有兴致走来走去,就在靠近荷塘边上的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了。这里凉风习习,入目一片碧绿,算是庄园上唯一的景致了。
亲自奉上三盏冰镇梅子汤去暑,然后才换上香茶。茶点是剥的白嫩嫩的菱角和碧绿圆润的莲子,加上一盘洗的干净的桃,一盘切片的西瓜,再放上些牙签……三个大人们或许有正经事要聊,她就不打扰他们,去厨房瞅着去了。
再说,她也不知道该与这两位爷相处。毕恭毕敬吧,她也不是忍不得,只是,那一问一答犹如审犯人似地的谈话,难以找到话题不说,也没个意思;随意一些吧,也许这两人都不会在意,但那样的话,就会显得他们关系较亲密……
用陈氏的话说,她南乔是个“大姑娘”了,那注意避嫌,避嫌。
说是去厨房瞅着,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远远地看着,决定一下菜式,具体自然有香叶和大丫忙活。而且,她根本不会做饭来着。
南乔找了个离厨房不远的阴凉地方坐下,托腮问栀子道:“家里都好吧?不是听说李大哥很忙的吗?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
栀子道:“老爷和夫人都好,托我带话让小姐您注意休息,别晒着了。李少爷前些时间是忙的厉害,不过,这几日像是稍微不那么忙了,晚上赶的及用饭了。他是来辞行的。”
“辞行?”南乔仿佛想起他身上的孝期将要结束,于是问道:“是去江南祭坟?”
“恩。”栀子微微默然,低声道:“小姐,奴婢孝满的时候,也想跟您请个假,在奴婢的娘身边最后守几天,请小姐恩准。”
“可以。”南乔看着栀子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出来,别在心中闷着。”
“谢谢小姐。”栀子行礼谢过,展颜一笑,开始向南乔汇报起家中铺子上的琐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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