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直至飞身去营救南乔的那一刻,“他”依然不相信是舅舅狠心地不接纳“他”,“他”相信一定是那几个门房嚣张跋扈……或者说,“他”心中相信了,才那么不顾一切地,不假思索地去救人——“他”那时还是一个弱质少年啊!
没有当年的少年救人,就没有如今的南乔和他。
但李言绝不会因为这个而心存感激。
“舅舅所来何事?”李言淡淡地问道。
“拉拉家常吧,我是你舅舅,这亲舅舅和亲外甥之间,怎么能太生分了?”孙守财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笑道:“是吧,言哥儿?”
见李言无甚反应,他倒也不介意,给自己泡了杯茶,轻轻地晃动着茶盏,看着茶盏中的碧叶缓慢地舒展,看着李言慈祥而又诚恳地道:“姐姐和姐夫都不在了,我是你舅舅,自然要操起心。你如今孝期已满,年纪也不小了,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将你和芳儿的婚事操办了?李家早点有了血脉传人,我这做舅舅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舅舅,你——说——什——么!”李言闻言额上青筋直冒,眼神冰冷地直视孙守财,一字一顿地咬牙问道。自打看到了孙紫芳,他就料到了孙守财想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孙守财会如此“理所当然”地提了出来!
孙守财眼神闪躲了一下,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乐呵呵道:“瞧你小子,那么吃惊做什么?姐姐在世时,可是亲口许了我们两家的婚事,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李言也呵呵笑了起来,看着孙守财道:“是呀,我记得清清楚楚,母亲找人合了我和紫芸表妹的八字,很配呢。只是,我亲爱的舅舅大人,我那紫芸表妹现在何处?”
李言在“紫芸表妹”四个字上咬了个重音,收起笑容恶狠狠地道:“我若没记错,紫芸表妹已经嫁了个好人家,做起了母亲!我的舅舅大人,你竟然还有脸跟我谈及两家的婚事?!真当我还是当初那个少年,任你糊弄吗?”
李言这一责问,配合他突然凌厉的气势,刺的孙守财端着茶碗的手一阵猛烈的抖动,茶盏的开水泼溅出来,正好洒在孙守财的手上。孙守财吃烫之下,茶盏再也端不住,“砰”的一下掉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瞧舅舅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李言复又乐呵呵地道:“多亏李家如今再用不起前宋的古瓷,不然这一摔之下就是好几万雪白的银子呢,那舅舅你可是要赔给我的。”
李言痛惜地看了看两半碎瓷,突然在孙守财身边坐下,面上笑眯眯的,眼神却是冷厉无比,道:“舅舅,你知道我那个扳指现在何处吗?虽然那二十万早被人吞了,但那扳指却是母亲留给我的礼物,我真的很想找回来的。舅舅,你说呢?”
“我……我怎么会知道……”孙守财脸色煞白,慌张地道:“我真不知道,真的。言哥儿,我错了,我不该悔婚,芳儿更配不上你,你饶了舅舅吧?啊?”
“饶了你?”李言眉头高挑,惊讶地问道:“舅舅怎么这般说话?难道你做了恶事?”
“没没……没……”孙守财慌忙摇头,道:“你舅舅我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哪里能做的了什么恶事。真的。那个,言哥儿,你这些天也累了,早点歇息吧,啊,我这就走了。”
是呀,他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喜欢赌两把都不敢让老婆知道……而听李言的口气,他似乎已经知道是谁抢了他的财产……而他已经官居五品了,他不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都要烧高香了!
“舅舅慢走。”李言笑呵呵地道:“记得将手好好包扎一下。对了,舅舅,像总督大人那样贵人,可不是每个人都攀的上了,你莫要一时糊涂,被人利用,做了傻事而不知。”
见孙守财听见“总督大人”几个字,脸上又是一僵,李言继续笑道:“你是我唯一的舅舅,就算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无故为难你。当然,如果你非要让我不痛快……”
“不会不会,”孙守财摸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哈着腰道:“怎么会……”
“不会就好。”李言眯了眯眼睛,道:“以我看,紫芳表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你早点儿给她找个夫家嫁了吧,到时候我会送份大礼的。”
“哦,是是。”孙守财忙道:“我知道了。那,那我走了。”
看着孙守财有些仓惶的身影,李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找了把椅子坐下,招过大牛吩咐道:“大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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