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心中感慨着,让麦穗接过严宽手中的纸张,也不耽搁地低头开始看起来,头也不抬地道:“给严宽搬个凳子,上杯茶。”
南乔很愿意承认严宽是她所有在外做事的奴才中最能干的一个,就算十三爷府上的常全也多有不如。别的不提,就说他能够将南乔提的要点方向很快领悟并能结合实际运用起来,而且是更灵活地运用起来,就是谁也比不了的——常全也追着她求过几次主意,但他下次碰见稍微不同的情况,依然还是会思路打结。
而且,南乔也愿意承认,比如此时,就算她亲力亲为地去做这个推拿养生馆,也定是不如严宽做的高效快捷——一来是因为她只有耳濡目染的、书本上的理论,并不曾实际操作过哪怕一次的商业运作;二来,她的所思所想依然是脱离这个时代的,对这个时代的民生思想都是陌生的……
所以,她的成绩,就是“嘴上说说”,让别人去运作。
严宽正是她用的最得心应手的人。
她手中的这个计划书就做的极好。
“加上上门服务的条款吧。当然价钱要贵许多。”
看完两遍之后,南乔将计划书递还给他,抿了一下唇,说道:“安全要特别注意,员工奖励机制修改一下,从技术水平、服务态度两方面去抓,任何一方面不能晋级,整体便不能晋级。其他的都很不错,你进步很大。”
“都是小姐教导。”严宽露出一丝笑容。
能够笑,看来恢复的不错,是真的慢慢想通了……南乔也没有给下属做心理辅导的意思,只吩咐他将这个推拿养生馆悄悄地开办起来,前期所需三五日内会给他送去。
“也别忘了,去跟老爷做个请示。”南乔最后叮嘱了一句,让麦穗送了严宽出去。
“严宽大哥,真是恭喜你呀,小姐这么快就原谅你了呢。”下了楼,离开了南乔的视线,麦穗恢复了活泼的本色,有些俏皮地向严宽拱了拱手。
董鄂府的丫鬟们在韩嬷嬷的严格教导下口风很紧,她至今都不知道严宽犯了什么错。但突然间将严宽从大掌柜的位置上拉下来,定然是有错的。
严宽淡笑道:“咱们主子一向宽厚。”
董鄂府上的丫鬟小厮越进越多,很多人他现在还都陌生着,但他们这几个最先进府的,都是相熟的。
“对了,今儿怎么是你们两个跟着?”严宽随意问道。
“这个……”麦穗顿了一下,答道:“老爷、夫人,两位小姐和小少爷拟定近日去田庄,香兰姐姐和粉萝姐姐忙着准备呢,所以小姐就带上我们两个比较闲的。”
“怎么能这样说……能跟在小姐什么可是很大的机会呢。”严宽也没有多想,说话间下了楼梯,习惯性地往那方柜台看了一眼……却再不是那个人。
他自嘲一笑,告别了麦穗,大踏步走出门去。
忙忙碌碌中,春光格外快一些。
他曾经拿着新增补改进后的计划书去求见南乔,却被告知说“小姐信任他的能力,不必再看一遍”,第三日的时候他见到了粉萝。
“这是朝阳门大街一处三进的宅子的地契;这是小姐吩咐的改建要点;这是日升隆钱庄一万两白银对票……请你清点后签个名。”粉萝从一个牛皮信封中逐样将物品取了出来,小心地放在书桌上。
只有银子和地契……看来他很需要忙碌一阵了。
严宽检查了东西无误,在粉萝手中一个册子上签名盖章按了手印,抬眼扫过粉萝,寒暄道:“你看起来挺虚弱的……是这几日府上太忙了?咱们做奴才的,自己要顾惜自己的身体。”
饿了三日,头一天滴水未沾;第二日上午有人给了一壶水,晚上的时候扣儿才松了两个馒头;第三日同样……她能不虚弱一阵子么?粉萝掩饰地笑笑道:“严宽大哥说的极是。要说我爹娘不在了,幼弟也不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倒是严宽大哥你,有严老伯和严婆婆在身边,别让老人担心了才是。”
严宽换了工作岗位涨了工钱之后,又有南英得了个官位之后,腿脚不便的严老伯便退了休享福,两年前严婆婆也因过了花甲,光荣退回了家中。严宽有钱,就在外城给两位老人买了个小院子,请了个丫鬟照顾着。
因为严宽被罚整日郁郁,严老伯狠狠地骂了他几日,严婆婆老泪纵横地替他端水端药……想起两位老人最近……他认真地看了粉萝一眼,像是在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然后转换话题,问道:“这次小姐离京,怎么没有带你?”
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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