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阔海领着两个年轻人洗浴去了。临进浴池前,一再叮嘱冯小民,希望他不辱使命。冯小民不敢油嘴滑舌,回答问题都很正经。可一看不见他们的影儿,却吃吃笑了,心里想:臭干巴老头儿,谁听你白乎?我冯小民是干大事儿的人,还能在你这个小破酒店里长期折腾?
在一楼的楼梯处,遇到了香香,香香眼里全是泪水。
“咋会这样啊?”她说,“我总觉得怪怪的。”
“怪啥哟?”冯小民这时候俏皮话来了,“萌萌哒!难道我冯小民就不能特么地酷一把吗?”
“也许,杨玉佛被抓进去,再也不能回来了?”
“这个,我还真说不准。但他要是不回来,那这里就成咱俩的天下了。”
“小民,要不然,咱辞职吧!”
“啊?”冯小民大为意外,心里想,只有女人才能这么耽惊受怕。冯小民忙说:“不行啊,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那就多加小心。”
“我会的。”
香香深情地拥抱了他。
冯小民很想带着香香外出,畅享一次人生。可来不及了,严阔海刚刚洗浴完,杨玉佛就被警察放了回来。原来警察只是例行公事儿,询问他与老三几个人的关系,看看他还能不能提供什么情况。警察并没有抓住他的什么把柄。
杨玉佛是与强子一起回来的,样子都很沉痛。严阔海马上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会议。听到任命冯小民为副总经理,强子愤怒异常。
“咋,耗子成精了?”他一步跳到冯小民跟前:“就你这路货的,喊我爷,我都嫌脏!你凭啥要当大哥的助手?”
杨玉佛坐在老板台一侧,脸阴阴的,不作声。严阔海则坐在正座上,笑模滋地瞧着冯小民。冯小民明白了,正如枝姐估计的那样,强子今天的举动,是严阔海安排的,就是考察冯小民有没有钢骨。
冯小民挺挺胸,突然声音低沉地叫起来:“强子,你他妈的,甭跟我装!你以为老子怕你?告诉你,老子从来就瞧不起你!老子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对你低声下气的。你自己撒泼尿照照,哪个地方像人揍的?”
话语一出,满座皆惊。强子更是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这话是冯小民说出来的。海秋害怕地上前,拉冯小民,冯小民狠狠地甩开他。
“告诉你强子,你以为我冯小民是白吃干饭的?别看我没学过啥武把操,可我敢下死手、黑手!不信,你就试试!你如果敢动我,我打死你!”
强子怒吼着打来一拳。冯小民装作不会接招,其实巧妙地耸起右肩,挨了他一拳。而在挨这一拳时,右肩晃动着,化解了对方大部分的拳力。冯小民现出激怒的样子,回身一掌,这是枝姐教的化骨掌,看起来笨笨的,猝不及防似的,像个生手的下意识反抗,其实打在强子的左脸上,十分沉重。只这一拳,强子便鼻口串血,头晕晕的,再也站不住,摇摇晃晃,慢慢倒下。
“强哥,强哥!”海秋奔过来,去扶强子。强子身子软软的,眼睛闭着,没有反应。冯小民知道,这一拳,已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脑震荡,没有两个时辰,强子是醒不过来的。
冯小民装出很受委屈的样子:“凭啥打我?”他站在强子的脚边,低头看着强子:“告诉你,以后我能称你为哥们,就算不错了。我不会再服你,永远也不会!再欺负我,你做梦去吧!”
他的眼睛余角看到,杨玉佛震惊地站起来,随后走过来。冯小民注意着他,知道这一劫,要逃不过去了。
杨玉佛不愧是特种兵出身,他是飞脚踢向冯小民的。随后身子打了个旋,站定。冯小民被他踢得直飞出去,身子跌倒。幸亏冯小民用了巧力,迟滞了身子的行动,不然头非得撞到对面的墙上不可。冯小民倒在地上,手捂住了头,嘴里吱哇乱叫:“大哥,你打吧,打吧,我决不还手!可我就是不服强子,我不服他!”
杨玉佛还要跳过去殴打,严阔海忙起身,制止住了他:“玉佛,玉佛,别冲动!哥们之间的事儿,好说!冯小民,还不向你大哥道歉!”
冯小民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爬起来,朝杨玉佛鞠躬:“对不起,大哥!你也瞧见了,是强子先出手打我的。我冯小民是没啥大能耐,但我也是个男子汉哪。我尊敬你,却不能让其他人随便欺负我。”
“好,说的太好了!”严阔海满口称赞,“玉佛,我先把强子带到矿山去,我会好好待他,好好劝他的。冯小民虽然有些野,但他一定能听你话的。对吧,冯小民?”
冯小民哭哭咧咧地说:“我会听玉佛哥安排的。”
杨玉佛站在那里,脸仍然阴阴的,似乎有些犹豫。严阔海则朝外面叫道:“来人,把强子抬走!”严阔海随身带的两个年轻人从门外进来,与海秋一起,用力抬起强子,抬到外面去了。
“咋这样不禁打?”冯小民听到一个年轻人低声嘀咕。冯小民心里冷笑一下。
杨玉佛慢慢回到老板台侧旁的椅子上,坐下。严阔海拉拉冯小民,坐在沙发上。
“玉佛啊,”严阔海说,“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再追究冯小民了。冯小民初次管理安全保卫,业务肯定不熟,你可以找个人,教教他。你说呢?”
杨玉佛呆了半天,点头:“可以。”
冯小民知道,他对强子的强硬,收到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