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做了判断,一定是这样的。如果宁宝兰不告诉他们,这“國”字的真实含义,而跟他们绕圈圈,他们也确实无可奈何。而现在,把冯小民的命押上,宁宝兰就不会没有顾虑了。
冯小民判断完毕,却也不想走,仍然在屋里转悠着,他其实在吊老者的胃口。老者果然沉不住气了,发来短信:“你磨蹭什么?赶快走!”
冯小民大声回答:“急什么?你在我身上放了炸弹,还不允许我看屋子?我在这屋里住了多年,有感情了,这也许是我最后到这里!”
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真的走了。
他下楼,进到院子里,车就停在路边。他上车,直奔宁宝兰家去。他敢断定,警察一定找过宁宝兰,所以他和宁宝兰即将开演的这场戏,一定要演好。
他进了宁宝兰的家,宁宝兰正在侍候孩子。邱吉昌的这个后代,果然长得相当壮实,也相当精神。哭闹的时候,震天动地的。宁宝兰好不容易把他安抚好,这才把冯小民拉到另一间屋里,与他说话。
冯小民把写着“國”字的密码和保险箱钥匙拿给她看,她脸上一头雾水。
“这是啥意思啊?我不懂。不过,这个‘國’字,倒使我想起了老或。”
冯小民疑惑地说:“老或,谁是老或呀?”
宁宝兰说:“我说出这个人,你肯定知道。前几天,我还在街上看见了老或。我妈去世时,我看他非常痛苦,这使我很感动。”
冯小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老或,但知道宁宝兰的话,一定是警察安排的。难道宁宝兰想以此话题,谈下去,把老者等引入歧途?冯小民作出了沉思默想的样子,猜疑地说:“你说的这个老或,到底是啥人呢?”
宁宝兰叹息一声:“你肯定认识。老或对我妈确实好。其实,前几年,我一直在劝妈找个老伴,妈都不同意。后来,她与老或偷偷摸摸地好了,我却压根儿不知道。白天,咱们都忙,我妈她自己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家里又用不着她做饭洗衣的,能找个老伴也算是有个安慰。”
冯小民终于想明白了:他要顺着杆儿爬上去,跟着宁宝兰忽悠一通,把正在监听的老者弄糊涂,把他们引进圈套里去。他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老或,就是他呀!我见过,见过。那次去你家,他正帮着你妈干活儿,那不就是老或吗!”
“对,就是他!我妈死的时候,我只看见老或哭得伤心,可从来没看见他跟妈呆在一起。如果他们早说,两人单过,那该多好,我妈也能过几年安稳的日子。”
冯小民假装犹豫一下,谎话编出来了。他放低声音说:“宁老师,我告诉你的话,你一定要保密。其实,你妈早就跟老或在一起生活了,她在外面租过房子。”
“啥,租房子,可能吗?我没看见我妈离开过家,在外面过夜啊!”
“你妈租房子都是留着白天用的,她和老或没少到租住的房子去。也巧了,我的朋友老蔫撞见过。你妈租的房子就在老蔫住的小区里。你不是认识老蔫吗?有一次,我和老蔫在酒店里喝酒,正好碰到你,我向你介绍过。”
“噢!我想起来了。那个老蔫,说话挺逗的。你是说,我妈租的房子就在老蔫家小区里?”宁宝兰假门假寺的,装得很逼真。
冯小民信心越法儿足了,说:“那当然!不仅仅是同一小区,还与老蔫是同一楼房,东面第一个楼洞,二楼西侧。老蔫曾经在楼上,亲眼看见过老或和你妈到那套房子去。当时老蔫跟我说时,还逗我,说你最崇敬的宁老师的妈妈,是不是有老伴了?我当时没太注意,只以为是去串门的。可现在想,你妈确实是在外面租了房子。”
宁宝兰脸上现出怀疑之色:“真是租的吗?不能吧?”
冯小民便跟他争论。两个人话语上你来我往,唇枪舌箭,顿时几个来回。
两个人简直是心照不宣。说老或、老蔫,并提到小区,但没有一个真实姓名和具体的地址,就是让监控的老者既感到希望,又摸不着头脑,只能依靠冯小民来找到小金马。
冯小民告辞,出了大门,老者来了短信:“你是不是在我这里就知道了‘國’字的含义?那字就是指你们刚才所说的老或,再加上‘口’字,其实就是老或与宁宝兰妈合租的房子,对吗?”
冯小民站住了,看左右没人,她便回答道:“完全正确。当时看到这个‘國’字,我马上就想起老或。我当时猜测,是老或住的房子。可现在看,不是他的家,而是宁才太太租的房子。不,很可能不是租!因为她能把那么贵重的小金马放在里边,那就应该是买的房子。”
老者的短信:“老或是谁,老蔫又是谁,那房子在哪个小区?”
冯小民冷然道:“我不能告诉你!我告诉你之后,你会马上启动炸弹,杀了我,然后你自己前去取小金马,我没那么傻!”
“冯小民,你想得太多了。我说合作,是有诚信的,你必须马上告诉我!”
“我再说一遍,肯定不告诉你!我马上就去那个小区。但是,我身边必须再带上一个人,其实是带着一个证人。如果你看到小金马,当场炸死我,我身边还有证人,他会把小金马交给警方的,你的阴谋也就破产了。甭废话了,我得取小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