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邪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张潇潇,打趣道:“别哭,这会让我以为你洁癖还没好。”
“讨厌,我那不是洁癖,我只是爱干净。”张潇潇没接纸巾,而是眨巴眨巴黑亮的眼睛,眼泪神奇的消失不见,到显得双眼水汪汪的煞是好看。
“方无邪,你怎么会跑到市场里卖酱牛肉,没考上大学吗?”
“哪有什么大学,我连高中都没上。”方无邪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学历太低,若是不提这茬还好,提起来都不好意思再跟张潇潇并排站着。
“啊,”张潇潇颇有些意外,惊道:“你当年学习那么好,怎么连高中都没考上?”
方无邪道:“不是没考上,是根本没考。唉,不提这事儿了。你怎么转了一大圈,又回到这地儿当警察了。”
方无邪不愿意坦言相告,让张潇潇有些许失落,想到分别十年,物是人非,自己与他之间的那些情谊,是否早已被岁月磨砺的脆弱不堪?是否会随着二人社会地位的差距,最终点滴不剩?
她咬着嘴唇,直到疼痛后松开,这才低声道:“我不是这的警察,请个年假回来探亲,这不是来买菜吗,恰好就遇到了你。”
方无邪将手里拎着的一斤多酱牛肉递给张潇潇,笑道:“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你爸就是张扬所长,既然你来买菜,就把这酱牛肉带回去吧,张所平时经常光顾我的摊子,我知道他好这口。”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了路口,相顾无言,还是方无邪先开口,“那啥,我家在东面,得先回家给我妹做饭,要不咱俩下次再聊?”
“也好,”张潇潇叹了口气,刚要问电话号码,方无邪已经朝她笑了笑,挥手转头向东面快步离开。
张潇潇想开口喊住方无邪,却终究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是他们曾经关系不好,而是时间太久,社会阶层又明显不同,早已没了共同的话题。
或许,将来也未必会有共同语言。
方无邪的家并不在东面,但他知道张扬所长家在西面,为了不和张潇潇同路而行,这才编了个谎话。
既然不能相知,那又何必相识。既然无需相识,那就不要有任何瓜葛才好。
这就是方无邪心中所想,也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所做的事。
方无邪依然清晰记得,十年前他对身患绝症的养父说出的那句话。“你安心去吧,无论这日子有多难,我都会尽我所能,给妹妹最好的,直到将她送入大学。”
那一年,他十四岁,妹妹七岁。
十年来,面对种种不公、各方欺辱、世俗诱惑,方无邪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因他要尽所能的维持这个家不散,固守当年的承诺。
十年过去,家,不仅没有散,更是由一无所有,到现在略有薄产,两个弱小得不能再弱的孩子,到现在长大、成人。尤其是妹妹高考成绩下来后,各大学招生办派人亲赴小镇撕逼抢人,承诺种种优厚待遇,更是让方无邪心里乐开了花。
这十年来,方无邪为生计奔走,早已将少年时那些看似崇高而伟大的理想碾压的粉碎。他如今只想将妹妹送上大学,然后寻到一个比顾家大嫂身材还好的女子,老婆孩子热炕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那就知足了。
至于张潇潇这样美丽的女子,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方无邪觉得胸中有一股闷气,也不知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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