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营寨的大门洞开。
即使是一支来去如风的沙漠强盗团,在这片荒漠中,亦需要一处落脚点,来躲避白日的灼光与夜晚的森冷。
所以一处偏僻,但又拥有隐秘水源的营寨,便应运而生。
这里坐落于几座土丘的包围之中。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常。
但若是登上土丘顶部,就能发现这儿竟是别有洞天。
一座占地颇广的木质营寨,拔地而起。
此时,留守的强盗们正惊愕地看着一个个出发之时,趾高气昂,扬言要带回来一整车金银的同伴。
他们正如丧家之犬般,满脸惶恐地拥入大门。
“到底怎么了,我的兄弟!”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们回来了?”
“我们败了,那些可怕的法兰克蛮子,卑鄙地使用了一种以鲜血为媒介的可怕法术,他们是魔鬼的化身!”
有人惊魂甫定,结结巴巴道:“我们不该招惹那群魔鬼,他们明明只有七个人,就像砍瓜切菜一样把我们的勇士打得落荒而逃。”
“圣火在上,求您燃去我们身上沾染的恶咒吧。”
有人刚冲进营寨大门,便跪伏在地上,虔诚地向营寨中央供奉的圣火祭坛祷告。
阿布德满脸阴沉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愤怒与忧虑简直要将他整个人烧融。
阿布德神情严峻道:“让大家做好防备,巴托,你带人去准备‘大祭’所需的祭品,我要举行‘圣火’大祭。”
“是,大人。”
脸颊上有一道血肉外翻的狰狞伤口的巴托,神情阴沉地领命而去。
这是一个卑鄙的,头上戴着酷似于牛角头盔的法兰克骑兵给他造成的伤害。
阿布德沉声道:“命人今晚严加看守,只许一半人睡觉,剩下的都给我随时待命。”
有人疑惑道:“头儿,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他们不可能找到我们的营地,即使找到,在深夜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是,头儿,我们都对圣火启过誓,谁如果胆敢把营地的位置透露出去,立刻就会被焚烧成灰尽。”
“住口,蠢货们!”
“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阿布德的脸上罕见露出了一丝恐惧。
他们从未在自己的首领脸上看到这种陌生的情绪,一时间纷纷安静了下来。
往常,首领给他们的印象一向是睿智,聪明,勇敢,无所畏惧。
阿布德沙哑的嗓音响起:“我看到了那个法兰克领主麾下的女人,用手中的黑色盾牌吞噬了灵魂!”
“誓言只对活人奏效,死人,不属于圣火的管辖范围。”
他看着鸦雀无声的一众属下,脸上露出惨澹的笑容:“去准备吧,如果真让那些法兰克人找到这里,他们只需把这儿团团包围,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儿,没有人会为了救援我们一群强盗,而不惜深入到法兰克人的境内!”
…
后半夜。
黑暗中,一名名披甲军士或紧张,或兴奋地等待着自己领主下达进攻的命令。
有人默默握着十字架虔诚祈祷。
由随军的木工打造的攻城梯和简易撞车,已经布置完毕。
有人低声道:“我的锁子甲已经很破了,这次领主大人许诺我们自己处置缴获,我一定要换一套新甲。”
“闭嘴。”
莫德尔板着脸打在他的头盔上:“在大人发布命令之前,谁也不许说话!”
士兵们沉默下来,他们安安静静地伏在草地中休息,连夜的赶路,使他们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消耗了大半。
洛萨之所以没有立刻展开进攻,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
洛萨此时,正盘算着时间。
翼骑兵们都已卸下了甲胃后的羽毛装饰,手持阔剑和单手锤,簇拥在他的身边。
他这次带了六十名披甲军士,动员了几乎所有的驮畜,甚至还从几个村庄里借来了驮马和骆驼,几乎可以说是倾巢出动。
“时候差不多了,命令大家准备作战。”
洛萨开口道。
黑暗中,他紧握着一把手半剑,没有拿碍事的盾牌。
身旁只跟着般若一个。
芙琳吉拉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在后方休养。
这是为了施展一个名为“群体夜视”的法术,持续时间为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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