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峰回路转（四）

塞伯利恩，被誉为不死帝国三大领主的死亡骑士首领，非但是晨曦教团成员！而且职位不低！

    “这怎么可能……”内厄姆终于失去一贯的冷静。

    相比来自异界的巫妖王霜寒，死亡骑士领主塞伯利恩更加神秘，没有人知道这位死亡骑士转化之前姓甚名谁，唯一有据可靠的只有它的人类出身，以及，比霜寒成名更早。

    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塞伯利恩如果不是在北方战场战死的帝国贵族，就是自告奋勇参军抵御亡灵的民间勇士。没人会往晨曦教团身上想，毕竟，晨曦身为秩序之神，是绝不会允许叛教投靠死神希克斯的信徒，稍有苗头的，还没堕落就被教团内部清理掉了。想来，亡灵能轻易在数次南侵中屡占上风，不仅因为霜寒狡诈，更因为有熟悉教团的叛徒相助的缘故。

    相比内厄姆的茫然，阿丽西娜的表情除了震惊更有难掩的不信，似乎已经猜到塞伯利恩是谁。

    可……塞伯利恩成名早于霜寒，不该是他，也不可能是他啊。

    “尤里安……”

    “你说什么？”

    阿丽西娜的喃喃自语没能逃过内厄姆的耳朵，他猛地回头，不顾几步开外，随时有可能发动攻击的塞伯利恩，一脸错愕地看向大神官。

    尤里安，这名字他并不陌生，甚至说所有晨曦教徒都不陌生——弗朗切斯卡之前的大主祭。

    四十年前伴随着风暴海的上涨，亡灵发动了最大规模的南侵，尤里安独自一人留守大圣堂，为教团的后撤争取了喘息之机的殉教英雄竟是叛徒！

    内厄姆心存质疑：“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阿丽西娜死死盯着已经完全跨出召唤法阵的骷髅骑士，就算当时她还是一名幼童也不会认错，“百年来唯一的左撇子高阶黎明骑士只有尤里安一人。”

    由于亡灵的入侵，近几百年的大主祭都由更擅长战斗的骑士长晋升，尤里安是左撇子，赐予圣痕的位置也与一般教徒不同。大圣堂陷落，战死殉教的他成为教团成立后唯一一位没有被供奉在埋骨地的大主祭，没人能想到他会投靠死神，转化成亡灵。

    “就算他是尤里安，又怎么可能堕落之后还保有晨曦的圣痕？”内厄姆仍不死心，不肯承认塞伯利恩就是独自一人挡下了亡灵大军的教团英雄。更何况，圣痕是晨曦赐予教徒的荣耀，神眷的象征，圣力的源头。拉姆斯之所以被发现神眷丧失，正是因为他手背上的圣痕淡化。为什么已经转化为亡灵的前大主祭还可以保有圣痕？晨曦与死神是死敌，绝无可能在投靠另以为神祇后，依然保有神眷，这在埃德加的历史上也是从未有过。

    “现在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吗？”阿丽西娜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一直以来，塞伯利恩的位阶都是传奇，并未跨越到超凡入圣的境界。可它如果真是尤里安，那它就必然是地上为数不多的超凡入圣者。作为晨曦的地上代言的大主祭，会在继任的那一刻获得神灵的特别恩赐，直接晋升到超凡入圣的境界。只差一步就可封神的尤里安又为何会被死神引诱，甘愿当他座下的一个小小领主？

    【我加入不死帝国，并不妨碍我对晨曦的信仰。】

    塞伯利恩成功打断了二人的争吵，它举起引发混乱的左手，晨曦的印记是那么的鲜明，让人无法忽视。而它的话也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地劈在所有人心头。

    同时信奉两位神明？这怎么可能！

    信仰是神灵强大与否的根本，没有以为神明会允许自己的信徒同时信奉另一个对手。

    不给敌人思考的时间，塞伯利恩忽然口念死神之名，一束黑光从天而降。

    内厄姆本能地张开光盾防御，但黑光还是穿透晨曦神力结成的结界。他感觉整个人犹如掉入冰窟，动弹不得。眼见塞伯利恩举起了手中大剑向自己走来，不由得在心里喊了声糟，现在别说御敌，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大主祭与历代先贤在光耀殿内维持结界的运转抽不出身。大神官虽有丰富对抗亡灵的经验，可面对近战的死亡骑士根本讨不了好，若自己战死，这里再没人能抵挡塞伯利恩。

    看着死亡骑士不紧不慢地挥剑，内厄姆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记忆片段。

    儿时的贵族世家富足却无聊的生活，少年的教团清苦但甘之如殆的修行，青年时郁不得志又小心翼翼。弗朗切斯卡，阿丽西娜，多伊尔，布莱克，拉姆斯，一个个生命中重要的人物面庞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那张总让他气得牙痒痒的无所谓表情上。

    听说林克的初战就是塞伯利恩，靠着一人之力就逼退了成名已久的死亡骑士领主。

    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