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摆在第一位。可他也很爱他的母亲,记忆里那个温柔浅笑的女人。她会烤很好吃的甜点,她会温柔叮嘱他天冷加衣主意身体。
这个女人如今躺在冰冷的墓地,她已经离开她十多年了。为她报仇几乎是支撑他走过这么多年的唯一动力,他的母亲死了,因为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童依琳的母亲……上帝在他的人生中画了一个怪圈,将他禁锢在两个对他至关重要的女人之间,似乎是要逼他做出选择。
童依琳看着昆谨似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冷笑道:“你看,你又是这样。你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连我一两句质问都经不住,昆谨,你拿什么要求我去回应你这份喜欢?我凭什么要拿我自己的真心去看你一次次退缩一次次动摇!”良久,昆谨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童依琳说:“是我错了,我很抱歉。”童依琳见昆谨准备离开,直到他走到门口才说:“景山牧场的最终方案我会让人送到昆氏,你不要再来了,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就这样吧,昆谨。”
昆谨站在门前,立了好久才应道:“好。”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又轻轻关上。门锁发出一声轻响,办公室又重归安静。童依琳垂眼看着刚才昆谨坐过的地方,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她跟昆谨似乎一直是这样,眼看着靠近了一步,却又突然各自退后三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这样越来越远,她很想拽着昆谨的衣领逼他将内心掩藏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她无比渴望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昆谨这般摇动不安这般言行不一。
她不知道昆谨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樊笼,她不知道是什么在昆谨心里与自己对抗,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她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清楚,遑论去对抗。也许就这样与昆谨分道扬镳是最适合他们的道路,甚至陌路变仇敌都好。省的他们俩不敢爱不敢恨,不敢争不敢逃。
昆谨从童氏大楼离开,司机开着车在城里漫无目的的绕了两圈,开口问道:“老板,我们回去吗?”昆谨回神,看了看前面说到:“去……去松鹤堂。”司机应了一声,方向盘一转车便向城外驶去。
松鹤堂是市里最好的公墓,昆谨在公墓门口下车,买了一束鲜花徒步走了进去。公墓依山而建,一级一级的阶梯连接公墓各个区。昆谨抱着怀里的鲜花一级一级走到公墓最高处,大理石雕刻成的墓碑静静地面对山下面的车水马龙,印刻在墓碑上的女人黑白成像,眉眼温柔地看着前来拜祭的人。昆谨半跪在墓碑前,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前。
“妈,我来看看你。”昆谨坐在墓前,伸手将碑上的浮灰摸去。目光在黄小洁的遗像上停留颇久,仿佛要靠这种方法将黄小洁的样子深深镌刻在脑子里。
“妈,我现在很迷茫。”昆谨将头靠在墓碑上,仿佛回到母亲怀抱的孩童一般。
有人前来扫墓,温柔的母亲牵着幼年的小儿走到一个墓前,低声轻柔地对孩子说着这里沉睡的是谁。年轻的父亲站在他们身后,眉眼温柔地看着妻儿为墓碑上的人上香。祭拜不过一瞬的事,昆谨看着他们来又看着他们走,看着女人牵着孩子的手提醒他不要再这里乱跑,看着男人伸手揽着妻子无声守护。昆谨坐直身子,看着那一家人渐渐离开,昆谨轻声对自己说道:“我怎么能忘了呢……妈,你说我怎么能忘了呢?”
拐子巷是本市黑暗面的缩影,任何能够想到的违法犯罪几乎都能在这里看到,小到小偷小摸,大到贩毒杀人。陆震东穿着一身高定西装从路口走进这个有些阴暗肮脏的街区,显得有些碍眼。没走到几步,陆震东就被一群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小混混围住了,陆震东看着领头的人,冷声说道:“让开,我是来找六爷的。”
六爷这个名字在拐子巷似乎相当有震慑力,几个围住陆震东的小混混一听六爷两个字。面上立刻露出迟疑的神色,陆震东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陆先生,六爷让我来接你。”双方正在对峙时,小混混们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向说话那人看过去,来的是一个青年,身材壮实一头板寸,眼角到唇边有一条疤痕,让本来就不和善的面容更添几分凶气。几个小混混一见青年出现,就讪讪地走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