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依琳打完电话之后有些呆怔地靠在沙发上,她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也跟楼下的病人一般憔悴,但是她不敢松懈不敢垮,几个小时后,她还有一场更硬的仗要打。童依琳攥紧了自己的手。
等查出幕后黑手是谁,她一定会让那个人百倍千倍地痛过现在的自己。童依琳在心中发誓。
因为齐家的介入,原本围堵在医院大厅的记者纷纷散去。本来就接到童氏马上要召开记者会的通知了,这个时候顺势卖齐家一个面子何乐不为呢?因为牧场病人数量有些大,之后两三个小时内医院救护车都没有停过,这动静已经惊动了市卫生局,得知卫生局打电话到医院询问过事态的时候,童依琳连惊慌的力气都没有了。
“董事长。”童依琳的秘书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休息室,童依琳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端在手里。
“楼下的情况基本上已经稳定了,病人病况都在医院的控制下。”秘书对童依琳说道,这算是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结果了。童依琳伸手揉了揉眉心,点点头。
秘书身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退了出去让童依琳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童依琳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站在窗边的昆谨看了看她,还是开口安慰道:“病况控制下来就好办多了,你别太担心。”童依琳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一只手挡在眼前沉默着。
昆谨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楼下是医院的内部花园,这个时间天气正好,许多病人在花园里散步晒太阳。昆谨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伯扶着一个老太太缓步走到花园中心的花坛处,老伯伸手将花坛边沿的灰尘拂去,才扶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伸手在老伯腿上拍了拍,两人凑在一起说了点什么然后一起笑了出来。阳光洒在他们两人的白发上,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幸福得一目了然。
没多一会儿两位老人突然都看向同一个方向,昆谨顺着看过去,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往他们身边跑过去,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他们应该是一家子,老少三代在花园里聊了一会儿然后一起离开,看样子应该是回病房去了。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这算得上是幸福得典范。昆谨冷眼看着人家的阖家欢乐,心里隐隐充斥着一股可以称得上羡慕的情绪。说句矫情的话,他们这群人表面风光无限,开最好的车住最好的房,一顿饭钱就能抵得上工薪阶层半年的收入,看上去似乎无所不能,实际上往往空虚得仿佛一无所有。
闲聊时他们自己也自嘲过,普通人什么都有了就是没钱,有时候计较起来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使。而他们除了钱就什么都没有了,常人看得见他们风光看不见高处不胜寒,更何况真心二字向来有钱都买不到。
李家今天可以算得上是天降横祸,李胜是个个体户,小时候家里穷书没读过多少,很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要说什么好的没学会多少,投机倒把油头滑面倒是学了个十全十。后来自己做点小生意,娶了个老婆,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李胜有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儿,为着这个女儿他没少对自己老婆甩脸子,甚至还说过如果一直生不出儿子他就要在外面找一个会生儿子的。李胜的老婆是乡下出来的,骨子里就刻着逆来顺受这四个字。因为从小环境所致,所以她完全不觉得李胜的那番话有什么错的地方,女人不就应该传宗接代嘛,多少年的传统了。
两人几乎前后脚地就要了二胎,如愿是个儿子。罚款给得异常爽快,今天是李胜儿子的生日,才五岁的小霸王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景山牧场,所以吵着闹着要去。李胜跟家里的老人向来是小霸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星星不给摘月亮,所以就带着一家人来景山牧场赶了个潮流。没成想这潮流赶出了大祸,李胜向来舍得给小儿子花钱,听说牧场的牛奶好,李胜难得大方地给儿子女儿都要了些,儿子是个闲不住的,没喝两口就跑去招猫逗狗了,女儿坐在位置上安安分分地喝了一大半。
然后女儿开始呕吐,没多久小儿子也有了不良反应。李胜一下子乱了阵脚,女儿身体一直不太好,有轻微哮喘,救护车来的时候小女孩已经面如金纸满头冷汗了,被李胜抱在怀里心肝肉叫着的小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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