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青唐,磨毡角居宗哥;瞎毡居龛谷,皆为其外祖李立遵之旧日势力范围。
四月,癸亥,封唃厮啰妻为夫人,二子俱为团练使,各赐衣带、器币及茶绢。以安其后院也。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认为只给予爵禄,恐不能使唃厮啰用命,建议许诺唃厮啰,凡是他攻打下来的西夏的土地皆为他的领地。
参知政事程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进言曰:“使彼得地,是生一元昊;不若用间,使二羌势不合,即中国之利也。”
这话没毛病,因为谁也不知道唃厮啰是不是真的心向赵宋,是不是真的没有自立为王的野心。
可天上的大雁还没有打下来,您就先考虑红烧口味虽好,但不利于养生的问题,真的是未雨绸缪吗?您这绸缪的时间是不是早了点呢?
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正治正确,谁也说不出别辙来。
于是,自以为是的赵宋高管就派新提拔的鲁经前往青唐,使击元昊以披其势,并赐帛二万匹以为军资。
听闻消息后,方仲永即上奏曰:臣尝读《史记》,唯于一事不解。昔威王八年,楚大发兵加齐。齐王使淳于髡之赵请救兵,赍金百斤,车马十驷。淳于髡仰天大笑,冠缨索绝。
王曰:先生少之乎?
髡曰:何敢!
王曰:笑岂有说乎?
髡曰: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傍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瓯窭满篝,汙邪满车,五穀蕃熟,穰穰满家。臣见其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故笑之。
臣愚昧,百思不得其解,愿闻其详。
奏章到了张知逊手里,张知逊作为笑谈,不报。
朝廷把唃厮啰当傻子,唃厮啰会是个傻子吗?
这么粗浅的驱虎吞狼的计策,他都看不明白,坟头上的草只怕都要长成大树了吧。
但唃厮啰也知道,如果什么动静都没有,就那样生受了两万匹布帛,赵祯的脸上只怕挂不住呀!
要不,咱假装出兵,到西夏边境巡游一番?
既然是巡游,一定要找准地方。既要显得事态比较严重,引起元昊的重视,又要赵宋觉得咱是很尽心尽力的。
地方好找,挨着的西凉府就行。
人马的数量也要精确计算。多了不行,不够油钱,呃不,是超过了那两万匹布帛钱;少了也不行,显得咱诚意不足,客户是要给差评的。
思来想去,唃厮啰征集了四万五千人马,浩浩荡荡地攻向西凉府。一路上,既不讲究兵贵神速,也不追求奇兵突出,一路上那可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战旗招展。
到了西凉府一看,果然没让人失望,西凉府早已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深入敌境作战多难啊!西夏人的准备是多么地充分啊!
不能打!打不能!
唃厮啰随便上缴了十余个据说是西夏斥候的脑袋,便退守雪山一线,并上奏章详细描述了西夏防卫之严整,攻打之艰难。
总之一句话,臣妾做不到呀!
赵宋朝廷多次派人催促,唃厮啰答应得都挺好,可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至此,赵宋朝堂能给予方仲永的帮助就没有了后话。
其实方仲永能理解,一帮子自诩聪明而把别人都看成傻子的人,往往自己就是那个傻子。方仲永原本就对那些沉迷于“运筹帷幄之内,决胜千里之外”的家伙不抱有任何的幻想。
指望他们在朝堂上YY半天,就能想出什么高招来,还不如寄希望于眼前的石元孙是兵主转世呢?
兵主者,蚩尤也。就是那个差一点打败了黄帝的家伙,被后世敬为战神,东方雅典娜。
要说这石元孙的爷爷也是很厉害的,被称为翊戴功臣之首,是太祖赵匡胤的头号心腹。后来又率先响应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实在是始终能够保持坚定立场的好同志。
但老子英雄儿未必是好汉,爷爷英雄,好像跟孙子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这孙子毫无气节,自见了方仲永之后,是一口一个“兄弟我”怎样怎样,一副“求收藏,求推荐,求包月”的恶心模样。
您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敢在我这二十多岁的人面前冒充小鲜肉?再说了,我与您侄子论交,喊您兄弟为哥哥,您就别拿出那副样子装傻充愣了吧?
石元孙丝毫没有被看穿了觉悟,依然在那里尽心尽力地扮演自己的纨绔。
方仲永懒得与他啰嗦,只问一句话:“汝能听令否?”
“能啊,能啊!”
听话就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