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双眼。
“潦草人生,生不逢时,时不再来,来日方长,长吁短叹,叹为观止,止,止,止……”
其中一道头上长着弯角的身影,抚着长须幽幽道,口中支吾半天,竟‘止’不出个下文来,急得他直扯长须。
“吃草,吃草。”
大急之下,这长角身影随手抓起身侧堆积如山的药草,胡乱往嘴里塞,嘴帮子鼓鼓的。
在它身侧,杂乱无序地散落着一张张金黄色药饼,空气中弥漫着药饼散发出来的药味。长角身影却仿佛没有闻到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继续往面前的铜炉里添加各种药草。
……
“吱呀”。
石门缓缓敞开,一个毛茸茸的深蓝色狼头怯弱地探出石门,警惕地四处张望。见到周围无人时,这才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缓步出石门。
看上去,竟如做贼心虚,猥琐之极。
一头通体深蓝色毛发,如同蓝色钻石般晶莹,手脚带着镣铐的狼人,做贼般从石门中溜了出来。形似之前‘开门’中的白狼。
躲在另一处石门,屏息窥视的黑豹,双眼一缩。见到这头蓝狼出现时,浑身毛发竖立,一股凉意遍布全身,紧张得恨不得连心跳声也停止掉。
“太好了,斯内克,没有人哎,吓死本狼了。你知道的,我们最怕生人了。”
蓝狼欣喜欲狂地回过头,抓起尾巴,欣喜道。
“斯内克,我们终于要重见天日啦。你开不开心,意不意外。你再等等,很快,一年,不对,一个月,不不不,一天,都不对。总之,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游山玩水,花前月下,吃你最喜欢的‘葫芦娃’。啦啦啦,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斯宾奇’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我,‘蚺狼’,斯宾奇,又回来了。啦啦啦……”
眼前的蓝狼,竟抓着自己的尾巴又唱又跳,欣喜若狂,犹如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孩,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这一幕,看得黑豹直发愣,细看下,这才看清那蓝狼手中捧着的尾巴,竟是一条苍白色粗壮蟒蛇。
一头尾巴形似森蚺的蓝狼。
黑豹不敢麻痹大意。
这可是和那头无良奸商的白狼一样,实力深不可测。疯癫外表下,指不定只是假象。
蓝狼捧着蛇尾巴,又亲又跳,欢声鹊舞,如小孩子般开心地转圈。
不经意间,他瞥见了石门处探头探脑的黑豹。
四目相对。
“我操,被发现了。”黑豹心中一颤。
在黑豹惊惧的目光中,那蓝狼眼中竟升起一股比他更甚的惧意,一溜烟匆忙跑回石门,躲在石门内,紧张地探出脑袋。见到黑豹望着石门,又迅速缩回脑袋,不敢再出来。
“怎么办?斯内克。那头大黑猫还在看我们,怎么办?我好紧张,我好害怕。”
石门内传出蓝狼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微弱声音,听得黑豹一愣一愣。
如此反复数次后,黑豹终于反应过来,嘴角不禁一阵抽搐。
这头蓝狼,敢情是怕生。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石门内,万年来不见外人,令他完全失去了与人接触时该有的正常反应。而这万年来,始终陪伴它说话的,只有身后那一条蛇尾巴,斯内克。
“那个,大人,我叫沙路比。”黑豹哭笑不得地道:“你能借一步说话吗?”
“不行,斯宾奇很怕生人。你待那别动,对,就是那样,待那别动。”
闻言,黑豹一阵无语。同样是狼人,这心理素质比之白狼,差得可不是一点。
“额,行,那我就在这说话。”无奈下,黑豹只好作罢。
“外面那小子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若没有他,你我可能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全身血液被头骨吸干,银发男孩的生命岌岌可危,形势危急。当下,黑豹粗略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石门中一片良久的沉默。
“这蓝狼,不会怂到不敢出来,放任那小子不救吧?”
正当黑豹又气又急之时,从半敞开的石门内,窜出一条粗如水桶的苍白巨蟒,冲天而起,竟毫无阻拦地钻出头骨。
赫然是蓝狼身后那条蛇尾巴。
“咔咔咔。”
一阵啃咬骨头的异响,清晰地传入头骨内。
“你在做什么?”黑豹不禁惊呼。
“换骨。”
头骨外,那蛇尾巴加快了啃咬骨头的速度,‘咔嚓咔嚓’声响越来越急,不多时,艾雷全身骨头便被它啃食殆尽。
失去了骨架支撑,银发男孩的身体如同泄气的皮球,在众人惊骇发毛的眼神中,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剩下一张干瘪凹陷的人皮。人皮下,那被覆盖的头骨,犹如一座小山包,令人头皮发麻。
啃食完艾雷的骨头,蛇尾巴不作停留,抽身返回头骨内,蛇口一张,无数灰粉纷纷扬扬,从蛇口中倾泻而出,洒落在‘休门’上。
顿时,石门上的‘休’色血字诡异地蠕动,旋转变幻,不多时,竟凝聚成无数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
柔骨相杀。
又是一篇秘法。
微微一凝,黑豹不禁大为吃惊。上次白狼出现后,那‘开’门上的血字,也是凝聚成一篇秘法,幻化成恐怖的血海,冲天没入银发男孩的身体中,为他换血。
而此时,另一座石门上的血字又幻化成一篇秘法。
“这八扇石门,不会各藏着一部惊世骇俗的秘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