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校外一处监控看不到的死角停放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辆，车里，哈德罗伸手从麻袋里把人拽出，手指感觉抓到一把头发，使劲拽，一股劲使空了，往后一踉跄。

    手里一把油亮的黑长头发，把手中头发往下狠狠一甩。他年老而枯槁的脸因为愤怒抽搐起来。

    “fake！”

    干瘦如柴的手往麻袋里一抓，抓住胳膊，把人拽了出来。昏迷的人胸前露出一块布头，一扯，扯出一大块布，“胸”瘪了下去。

    一头短发，平胸，男的。

    可是脸……与他们那日所见一模一样。

    哈德罗快疯了。

    绑匪之一的拉蒂默急匆匆打开车门钻了进来，气喘吁吁，手哆嗦着从黑皮衣里掏出一个用黑塑料袋包裹的东西。

    “我搞到枪了。”

    “好！太好了！”

    哈德罗腮帮紧咬，脸上的横肉抖动。“听着男孩，我们好像绑错人了，去问问索菲，她那日见的是男是女。”

    拉蒂默下车，见四周没人，从车后备箱中抗出一个女人。然后急匆匆回车中。

    “索菲，你看看是不是他。亚洲人的面孔TMD都差不多。”

    索菲的待遇没有比巫盼好很多，她清醒着，全身被绑，轻易动弹不得。绑匪捏着索菲脸，使她看向巫盼的脸。

    索菲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绑匪粗鲁的撕掉索菲嘴上的胶布，猛地一扯，胶布上沾着索菲的一小撮长头发，和带血痂的一小块头皮。

    很血腥的疼痛感在头皮上蔓延，索菲额头在杂乱浓密的长发下冒出汗珠，血液丝丝缕缕顺着脸颊流下。她咬着牙宁死不愿自己疼出声来，只冷笑道：“这不是长的一模一样呢，你们在怀疑什么？”

    “那天那个，是女生。”

    “他也穿女装啊。”

    哈德罗狠敲索菲脑袋一下，索菲受到打击，身体僵直的偏移一下。

    “她在撒谎，这事有鬼。我们再去看一看。”

    哈德罗伪装成清洁工的打扮，戴口罩遮住面部，再次去学校里。

    “巫盼，你是掉到厕所里去了吗？”

    巫真站在男厕所门前，大声向里面喊，用的是中文。

    巫盼上厕所总喜欢蹲半天，英国马桶是坐便式，十分讨他的欢心，长长带着报纸书籍进去看，长期霸占厕所。

    巫真刚才念台词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的不安感。放下手中的剧本，去确认一下，于是对洛蒂说她去催促巫盼，尽早完成蹲厕所大任。再者巫盼若没事的话，再蹲下去，他在话剧社的“厕神”称号是跑不掉了。

    礼堂附近的厕所因为地处偏僻而十分冷清，巫真估算着这个时间点也没人会来上厕所，于是在侧耳倾听厕所内没有抽水声没有走动声没有一切可疑声音十分安静之后。

    巫真起疑了。

    巫盼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而一声不吭的。

    巫真做了一个决定。

    她准备进入男厕所，看一看巫盼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律记在巫盼头上。

    巫真提起有些宽大的裙摆，免得不小心沾上了厕所里的脏水。

    她说：“厕所里的人请回答，三声过后，我就要进去了。”

    “一。”

    “二。”

    “三。”

    巫真向左横移了一步，站在男厕没有大门遮挡的门前。

    一览无余。

    也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根本没人。

    巫真一个一个打开厕所隔间的门，防止巫盼真的遭遇不测，突发性晕倒或是什么的。

    隔间门是向里开的。

    打开一个，没人。

    打开另一个，没人。

    接着打开一个，打开，巫真使了使劲，没推开。

    一道犹豫不决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有人。”

    “哦。”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声？”

    “……没敢。”

    “哦。”

    巫真淡定的接着开下一个门，并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她脑海里有一定记忆，通俗讲，就是她听过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很好听。只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她听过的声音太多，路人甲声音都不知有多少个。

    这扇门到是推开了。

    里面有人，穿戴整齐，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拿着报纸展开在看。

    姿态悠闲，安坐厕所隔间如宫殿。

    巫真将门“刷”的关上。

    头缓缓贴住门，表情呆滞。想起厕所门很不干净，她又立即站直。

    一定是她打开的姿势不对。

    她刚刚看见了一个最不该以这个形象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

    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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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里收起报纸的纸张折叠声，“笃笃笃”敲门声。

    夏洛克在门里问：“我可以出来了吗？”

    巫真将门打开，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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