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李成杰对着那道虚影拜下,耳边似有陛下的声音传来,袅袅的说着,“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其意缥缈,令李成杰也有些恍然。
孔学礼当真不愧为天下之师,在李成杰的心中,孔学礼的身影也无由的高大上了几分。
他想起那日在宴席之上见到的那个老人,会心一笑,而后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李成杰对着学堂上的牌匾再次行礼拜到。
古来便有丹书铁券之说,其上记载的均是无上功德。而李成杰走入院中,李成杰便看到了那真的“丹书铁券”。
孔学礼的学堂之上也有牌匾,但是那牌匾与世俗不同,是一卷翻开的“书卷”。金色的卷页铺开,上面赫然四个大字,“香远益清”。
大概是说,“师者仁德,香远益清”。
李成杰走到门前再次躬身拜道。而后用严肃且不算“高调”的声音开口说道,“学生李成杰,请见!”
“进!”孔学礼笑意盈盈的说道。他还是端坐在书桌之前,并未有起身。
李成杰听到孔学礼那和蔼可亲的声音,他虽然不知道孔学礼为何要见他,但是他能听出那话语中满满的善意。也就放下了心防戒备。与这样的人说话,可以再礼,却不能设防。心存芥蒂可视为对这样一位学者的大不敬。
李成杰动作很轻很慢,挪开了学堂的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孔学礼看着李成杰那般的小心翼翼,也勾起了他些许的回忆,当年他教
先帝的孩子的时候,他们不曾经也是如此“小心”的来见自己吗?
“老师,躬安否?”李成杰看着孔学礼还端坐在台上,他想着智敏师兄对他的提携,躬着身子向前走了三步,问道。
“师安!成杰,你来。”孔学礼从这李成杰招了招手说道。
“尊师命!”李成杰轻声的说了句,而后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的,大步走了过去,立在了孔学礼的身后。“老师!”李成杰站定后,躬身再拜。
“嗯,你父母可还好啊!”孔学礼扭头看了一眼李成杰笑呵呵的问道。
“父母?!!”李成杰出来这么久了,就连他师傅都从没问过他父母的事情,现在孔掌院竟然问道了他的父母。
“学生父母皆安好,有劳老师记挂。”李成杰并未直腰,而是试探性的回道。
“我不是记挂他们,我只是想念啊…这数十年他们都再没有见过我这个垂暮老人啊!”孔学礼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而他这句话也是承认了,他确实认识他的父母。
“老师?!!您认识我的父母?”李成杰很是惊讶的问道。因为听着孔学礼话中的情谊,若是他真的知道自己的父母,那绝不会是认识那么简单,听那话语中的思念,仿若老人在思念那离家的孩子。
“孩子。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你可还记得?”孔学礼伸手将李成杰拉了过来,面露追忆之色。
“您是…!”李成杰听到孔学礼那首诗,眼角一下子就荡起了红润。
“噗通”李成杰直接跪倒在了孔学礼的身边,也伸手反捧住了孔学礼那苍老的大手。
“老师。十年未见,您怎苍老至此啊。”李成杰潸然泪下。当时宴席之上隔得太远,李成杰还并未看清,现在那慈祥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无数尘封的记忆,也都涌入了脑海之中。
这就是他三岁时候的,启蒙恩师啊!
“老师,您当年…”李成杰带着几分哽咽的说道,当年老师突然就消失的没了踪迹,他曾哭闹着找了他的父亲母亲,可是他的父母也转天消失了在了府中…
他的父亲只给他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些许事,长大了才能知道。”而这就是他小时候,一直在“努力长大”的无限动力。
“哎,后来,他们有常回家陪你吗?”孔学礼摸着李成杰的小脑袋,安慰的说道。
李成杰不语,只是拉扯着孔学礼的衣角。
“成杰,不要怨他们。他们亦有苦衷啊!”孔学礼心中也泛起了丝丝当时的记忆,情感的盆碗也好似被风吹翻了一样,心种百味杂陈。
李成杰的父母,不能时常陪伴在他的身边,他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可是李成杰小时候的那种孤单寂寞,他也是亲眼所见的。尤记那日他第一次登门,那憔悴的小脸是那么努力的挤出了一抹笑脸迎接他,真的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好了,成杰,现在都这么大了怎么变得爱哭鼻子了。怎么长大了,竟还没有小时候坚强。”孔学礼轻拍着李成杰的后背,打趣的说道。“还记得那晚你睡觉不老实从床上翻下来,可都没有哭鼻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