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卿卿的人慢慢的向李卿卿围拢而来,之前数十人,现在已然不过五指之数。
他们皆是浴血而立,一身血袍之上血光滔天。
可见刚才厮杀之凶狠。
而这些人,到现在还能活下来,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
“呼!”
四个幸存者围聚在李卿卿的身边,虽然他们现在身心俱疲,几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各有姿势,眼神之中皆是凶狠。
虽然在他们的眼中已然只剩血色。
张杨在此时也是强撑着身体,提着双锏站了一起,他怎么能让束静如在前战斗,而他在后静坐养伤呢。
他做不到。
即便他现在只是轻轻抬臂,浑身便有撕裂一般的疼痛,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站了起来。
“男人,唯求心安。”
“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
张杨站了起来,看着那些正向他们缓缓移动而来的军士。他伸臂,将束静如拦在了自己的身后。
“如儿,放心,有我在。”
张杨柔声说道,而后看着束静如依旧明媚的眼睛,微微一笑。
便是向斜前方,大踏一步。
用自己高大的身影,将束静如完全的庇护在自己的身后。
若他不倒下,若他不战死,休得有人能伤她分毫。
“哈!”
张杨大喝一声,也是吼声壮势,也是借此掩盖自己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
摆出了一个迎战的姿势。
束静如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笑了。如春风天到来,百花齐放一般。
她不是不担心张杨,也不是看不初开张杨现在的勉强。
从他额头之上的汗水,举臂之时顺流而下的血滴,以及最后的那一声怒吼,束静如皆能知道,张杨现在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极为的勉强。
“犹如生死一线,便真的只有那一线之隔。”
不过,束静如却没有戳破张杨,也没有去阻拦他逞强。
反而,她因此感觉到十分的幸福。
此刻,他们几人便如那独守空城的将军,而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万千的敌军。
现在,生与死,显然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或许,城会丢,但那时他们必然已经身死。已然拼尽了全力,即便身死城破,但他们却了无遗憾。”
“力竭而亡,为了心中无悔。”
束静如没有拦他。
这样的男人,不愧是曾经一度让她陷落无法自拔的人。
她也相信,这样的男人,有资格,也有能力,护得住这片“城”,护
得住她,以及他们未来的“家”!
“杨哥,此战若你不死。”
“我想请夫人为我们主婚。”
束静如,在此刻缓缓的开口说道。
其实她也怕,怕这些话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在死之前,若不能让爱人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那才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张杨闻声,怔在了原地。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转身。
他害怕这一切都是他这个临死之人的在临死之期的“幻听”。
其他的几人闻之,微微一笑。均没有转身,也没有放松心神。
他们这些“死士”往日之中并无过密私交,但是他们之中人与人的关系都清楚的很。
张杨与束静如的事情,他们也都很清楚。
此刻听闻,虽然与己无关,心中也是觉得极为“快哉”!
“临死之前,还能见证一段良缘佳话。黄泉路上定不会枯燥无趣。”
其中有一人爽朗的说道。
他们身为“死士”必须成熟稳重,如一个木头人一般。
但是他们的性格本都不是“冷血”之人,若他们心中没有情谊,冷血无情,此刻的他们应该“逃之夭夭”苟且活命才对。
“杨哥,若是你死,我绝不独活。所以,请你珍惜自己的性命。”
“夫人,请答应我们,您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些人,只为抓您,并不是来杀您的。”
“就算是为了能将我们的尸首合葬一处,夫人,万请您珍惜自己的性命!”
束静如对着张杨说了最后一句之后,转过身去,对着李卿卿双膝下跪,而后深深的拜下去,坚定的说道。
他们皆甘愿为李卿卿冒生死之险,但却不愿李卿卿与他们共同命丧此处。
在他们的心中,李卿卿的地位,早已超然。
“我们都会一起活下去的。”
李卿卿闻言,她抬手将束静如扶了起来,她也顺势起身。
“准备!”
张杨,紧握双锏。大声的喊道。
因为在此刻,那些军士已经几乎全部冲进了院子之中。
现在缘府的前院之中,当真担的起“尸山血海”一词了。
李卿卿的数十人,当真是可谓一人可当百骑,院中尸体必然已经过千。
想来,谁也没有想到,双方会厮杀至此。
李卿卿没有想到,许言同样也没有想到。
“李卿卿,看着这满院的尸体,作何感想啊?”
此时,许言也是骑马而来,看着李卿卿笑着问道。
“许言,看着这满院的尸体,你作何感想啊?”
李卿卿冷笑一声,微抬眼皮,似是很不屑的看着许言,反问道。
“捉拿叛贼,众将士虽然死伤惨重,却是是死得其所。”
“皆是为国捐躯,是仙朝的功臣,皇室必将给予非常丰厚的抚恤金。”
“唯一感想,便是你等贼人,竟然又寒了数千条人命。当真可恶,可恶至极。世间怎有你等这般凶神恶煞之人。”
许言话语沉重凶猛,言辞更是锋利。仿若占尽了大义。
此刻居高临下看去,还真的带有几分审视之意。
“许言,至今你还活在自己的阴诡面具之下,终日不见阳光。当真可怜,可悲。”
“你说你又不是孤儿,可却胜似孤儿。有家却如冰窖一般,未得丝毫温暖,却日益冰沉寒冷。”
“因为你们许家,便如乱葬岗一般,一群行尸走肉,只差盖棺!”
李卿卿讥讽着说道,对于许言,李卿卿心中厌恶之情不比李成杰少。
“呵,缘夫人竟是如此牙尖嘴利之人。”
“看你面容精致,还以为是天生丽质。”
“不想,原竟是尖嘴猴腮之辈,如今这模样是以刀刻画而出。”
“当真叫人感叹,世道多舛啊!”
许言听着李卿卿的话,他自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许言,别再废话。”
“我今日就站在这里,我且看你可敢杀我。”
李卿卿一步迈出。跨了出来,坚韧的说道。
“啧啧啧。”
“实不愧为女中豪杰啊!”
“杀之可惜,杀之可惜啊。哈哈!”
许言上下扫视着李卿卿,在李卿卿的身上乱刮着。
显然许言对话之中已然落入下风,他只得以这幅作态来将他刚才的回答的尴尬遮盖过去。
“李卿卿所问却是致命。”
“许言并不敢杀他。除了缘自新的那层关系,可还有这缘聚斋武亦凡的这层关系。”
眼前这个女人,只能抓,或者伤,以后或许可杀。但是在当下这个时节,可是万不能杀的。
许言本想围攻缘府,是为了引李成杰出来,可现在,他已然带兵攻击到了缘府院内,都没有见到李成杰的身影。
“难不成李成杰重伤不治,死了?”
许言也很想相信这是事实,但是直觉告诉他,如他那般的修为,重伤而亡,却是有些“玩笑”了。
“难不成李成杰怕了?”
许言这么一想,却是不知道该喜该忧。这也是许言至今认为,最合理的解释了。
那就是李成杰怕了,蜷缩不出,以求苟活于世。
或者,在那里等待着这他的师傅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