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
而今天,钦天监却来了一位客人。
孔悦身穿太师袍,年近半百,脸上却没有半点皱纹,发丝依旧亮丽,盘膝而坐,执白子,与到来的客人对弈。
这位客人身穿破布烂衣,一半脸用面具遮蔽,隐约可见一道疤痕从上至下,延长到脖颈之间,虽有面具遮挡,依旧很是怕人。
这一局棋下了半个时辰,两人都只是下棋,半句话都未说。
客人见了期盼上黑白相交,大势已成,他笑了一下,说道:“太师,看来这局是我胜了。”
棋盘上,黑棋已将白棋围在了角落里,十余颗白棋错落在各处,将被逐一绞杀,白棋不过是一潭死水,黑棋大势已成。
孔悦手中拿着白棋,迟迟未下,却不停的摇着头,却见他抬起头来,说道:“虽是一潭死水,亦能死而复生。”
白子落,却见错落的白棋像是忽然活过来了一般,与那黑棋的势想必,更胜一筹。
真就如太师所说的一般,绝处逢生,一潭死水亦能死而复生。
客人见状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再下下去也没有意思了,与太师下起就是这般,有时候看似自己要赢了,可一子之间便会满盘皆输,他也习惯了。
“险胜。”太师孔悦笑道。
客人瞥了太师一眼,苦笑一声,这算是什么险胜,他岔开话题,说起此事想说的事情:“太师,最近江湖上又乱起来了。”
“乱便乱吧,不乱起来,那些人才会出来。”
“就怕他们太沉得住气了。”
太师孔悦看了他一眼,说道:“如今你已不再管这些事了,到老夫这来莫不是就想问此事?”
客人微微一笑,讪讪道:“若是我说,我还是喜欢天下太平,太师信吗?”
“怎么不信。”孔悦道。
“朝堂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如若不然我也能如太师一般。”客人道。
孔悦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是问道,“上一次来此你说看中了一个人,如今如何了?”
客人摇了摇头,说道:“还好吧,那小子碰了不少跟头,就是有些蠢,年轻气盛。”
客人想了想,上一次来这里似乎是四五年前了。
这钦天监可不同于别的地方,钦天监在皇宫之内,本就是天子身前,戒备森严,四大监、十兵卫,还有大量禁军,就算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也无法潜进来。
“太师若是有空倒是可以去我那坐坐,这钦天监难免有些冷清。”客人道。
“老夫倒是不觉得冷清。”孔悦答道。
守在这钦天监,监管天象,测算吉凶,通晓后事,算的是天命,算的是国运,当今天下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守在这里。
“清风祥云为伴,星辰明月为友。”孔悦笑了一下,抬手道:“可不冷清。”
“太师有此雅志,我可不及太师。”客人摇头叹道,顿了顿,说道:“太师,再下一局如何?”
客人再不提凡尘琐事,外面的事情仍他闹去。
尽管太师什么都没有说,但其实上一盘棋就已经得出了答案,他来时太师便已经知道他要问些什么,用这种方法告诉他,绝处逢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