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梁辰对于余骁的发难着实来得有些突然。
让人猝不及防。
他在此前没有做任何的准备或者铺垫。
却偏偏,能让绝大部分的前山弟子都站在了他这一边。
若是这一幕能让顾浩然看到,恐怕会越发坚定他将梁辰培养为宗青阳接班人的信念。
可惜的是。
今日的顾浩然并不在葬剑山。
但也并不意味着其他几位院主会坐视这场闹剧继续发展下去。
所以下一刻,一位身着紫袍,头戴礼冠的老人来到了承天峰前坪。
自然便是灵枢院的院主邱子期。
承天峰上总共就两座峰院,既然崇武院的顾院主今日不在,那么邱子期便理应是出面平息争端的那个人选。
邱子期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知命境强者。
不论是五识还是心感,都绝非梁辰所能想象的。
所以先前梁辰与余骁之间所发生的冲突,他即便不在现场,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照理来说。
这场冲突完全是梁辰挑事儿在先,并且目无尊卑,直接朝着亲传弟子发难,不管怎么看,都是他理亏。
而众所周知,邱院主是最讲究规矩二字的。
但令人意外的是,当邱子期来到前坪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着余骁说的。
“梁辰此言有理,你们两个道歉吧。”
言辞间似乎吧游衣也给捎在里头了。
有意思的是。
反应最快的恰恰也是游衣。
只见这位来自后山的师兄非常诚恳地低下了头,执手对梁辰道:“此事的确是我二人考虑不周,望梁师弟见谅。”
话音未落,游衣又转过身对着唐诗诗微微颔首道:“对唐师妹所造成的不便,也请你能够谅解。”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游衣的这话都没什么毛病。
因为他明白,邱院主的那番话,实则是给了他跟余骁二人一个台阶。
既然台阶有了,那就必须得下。
这便是游衣的逻辑。
但在余骁看来,游衣此举却颇有些让他瞧不起。
他转过头来,直接对邱子期问道:“敢问邱院主,我何错之有?”
听到这话,梁辰不禁笑了:“广寒秘境的名额为前山诸位院主商议所定,你有什么资格质疑?”
余骁认真地回答道:“难道院主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吗?”
闻言,梁辰倒是微微一愣,随后道:“所以你觉得几位院主错了?”
余骁摇了摇头:“即便是现在,我仍旧觉得让唐师妹进入广寒秘境,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梁师弟你完全是基于一己私利,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梁辰笑道:“那余师兄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是对的呢?难道就因为你是后山的亲传弟子,拳头比我大?”
“当然。”
于是梁辰笑得更欢了:“那我现在的拳头比你大,我说你应该道歉、割地、赔款,你又有何异议?”
余骁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之意,但片刻后竟缓缓点了头。
“有理。”
言罢,余骁转过身,对唐诗诗拱了拱手道:“之前在四象院的时候,是我莽撞了。”
一边说着,余骁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古玉,抛到了唐诗诗的手中。
“这是地阶法宝,我没有地可以割给你,但东西还是赔得起的。”
对于像余骁这样的亲传弟子而言,地阶法宝在他们眼里或许根本不值几个钱,可落在唐诗诗的手中,却成了真正的宝贝。
一时间,唐诗诗甚至罕见地露出了胆怯之意,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梁辰。
却见梁辰笑眯眯地开口道:“既然余师兄这么有诚意,诗诗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余师兄?”
于是唐诗诗这才低头补了一句:“多谢余师兄。”
余骁没有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梁辰一眼,随后便转过身去,仿佛化作了天地间的一片孤影。
见事情解决,邱子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梁辰强调道:“在葬剑山,你们师兄弟之间的恩怨,我可以不管,但到了外头,你们得牢牢记住,自己只有一个身份,便是鹿鸣书院的学生,所以切记不要给书院丢脸!”
梁辰躬身应道:“谨遵院主教诲。”
邱子期大手一挥:“午时已到,出发吧。”
此番鹿鸣书院并没有院主或者长老作为所谓的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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