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用膳,宴席还未开始,就有太监在殿外朗呼:“皇上驾到!摄政王到!”
刚落座的女眷齐齐起身,迅速整理衣袍后,躬身等候两人进来。
莫长歌进殿后,只简单行了个礼,便抬步走到白灵儿身旁,大手在袖下悄然与她十指紧扣。
这厮,就不能收敛点吗?灵儿羞恼的垂下脑袋,心里又气又甜。
二人看似隐秘的举动,殿中不少人都看在了眼里,有人心生羡慕,亦有人满心阴霾。
“主人,那位姑娘在瞪你诶。”白白敏锐感知到那抹危险的视线,立即向灵儿告状。
“哪儿啊?”白灵儿顺着它说的方向看去,却未曾见到什么不善的目光。
“穿漂亮衣服的那人,咱们在路上还和她撞着了,主人,你要相信白白的第六感!白白是不会出错的。”它拿萝卜发誓,真的有看到那个叫孟若水的女子,偷偷瞪主人。
“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别放心上。”兴许是人家看不过去她和二呆当众秀恩爱呢?白灵儿没当回事儿,在宫中留膳后,专程等明儿下了上书房,姐弟二人腻歪一阵,下午,便与莫长歌一道回府去了。
皇后主持募捐一事,如一阵风极快传遍全国,无数商贾、名门望族,一一效仿,附和朝廷的作态,几乎是全民响应,无数百姓高呼天子仁慈,一时,其名望大涨,甚至越过了摄政王之名。
银两集结完毕,由户部统合各城各镇的乞儿名单,报上朝廷,吏部、礼部拨款到各地,素有清廉之名的督察御史亲自押送官银,督工修建私塾,不少长工纷纷出力,既能做工又有酬劳可拿,莫不是卯足了劲儿,参与搭建工程。
莫长歌慷慨解囊,从钱庄调了五十万两黄金,亲自送到太子手里。
十二个厚重的木箱子在御书房内堆积如山,太子惊得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十弟的财力,竟大到这步田地?能眼也不眨的拿出比国库更为庞大的银两?
他倍感忌惮,还有几分说不出的诧异与惊愕。
“皇兄,这些银子是臣弟的小小心意。”莫长歌云淡风轻地说道,“礼部这几日开销颇大,这笔钱应能解燃眉之急。”
按照工部所提供的图纸,二十五座城池,共要修建二十所私塾,十一所供乞丐及贫民生活的四合院,需求的银子数额巨大,仅靠国库,远不足以支撑。
“十弟果真视钱财如粪土。”太子敛去面上的失态,意有所指的笑道。
莫长歌嘴角一弯,摊摊手说:“臣弟一身铜臭,除了几个臭钱,哪有别的能耐?皇兄能接纳臣弟的建议,施仁政,造福百姓,臣弟岂能拖后腿袖手旁观呢?银子的事儿,臣弟会一力承担,至于督工及招募教书先生的事儿,还得劳烦皇兄操心了。”
“好!朕过些日子便颁布圣旨,由各地府衙招募私塾先生,而这督工的事,”太子故意停顿一下,暗藏猜疑的目光隔空落在莫长歌身上,试探性地问,“不若交给十弟你亲自督促,眼下朝廷上上下下皆忙着福利院一事,就十弟你每日闲得很,朕可是听说了,你最近寸步不离守在弟妹身边,不是哄孩子,就是赏花游湖,哎,和朕这个皇帝相比,日子过得当真潇洒自在!朕可得给你找个差事干着!”
啧,到了这一步,皇兄还在怀疑他包藏祸心?
莫长歌心尖微凉,面上却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别啊,皇兄,这种大事儿,交给朝廷重臣去做的好,臣弟哪是督促的料?臣弟同您早就商量好的,臣弟出钱,朝廷出面,百官出力,皇兄金口允诺,如今岂能出尔反尔?”
“你当真不愿?”太子有些半信半疑,这肥差,足以让十弟与朝臣打好交情,且对他在民间的声望有一定的提升,他居然连犹豫也不曾有,一口拒绝了?
“皇兄,您饶了臣弟吧,臣弟忙着照顾安安和丑丑,哪有功夫操心别的?”莫长歌忙罢手,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见状,太子貌似勉为其难的允了他:“罢,朕若再苦苦相逼,还不知你要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这事就交由兵部去办吧。”
兵部最是得他信任,上至尚书、侍郎,下至多名副将,皆是他一手提拔,万不可能有桩子插入。
莫长歌欠了欠身,笑吟吟恭维:“皇兄圣明,若无别的事,请容臣弟告退。”
“去吧。”太子未曾挽留,待目送他离开后,面上笑意逐渐减淡。
十弟他当真无不轨之心吗?
他不太相信,可诸多试探后,却由不得他不信。
“是朕错了?”太子垂下眼睑,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