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锦是最后一个下楼到客栈大堂里来的,洗澡更衣之后,人瞬间精神了很多,他虽是个富家子,但从小就没有骄奢之风,只一袭天青色布衣,却掩不住他年少风华。
徐之衡与刚才在贡院门口哭啼啼的形象,已经判若两人,他不停的给弟弟布菜,又向呼延锦介绍店里的招牌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家的小二,推销菜品来的。
几人边吃边聊这次秋闱的情况,花荞这个小好奇更是问东问西,徐之锦连自己策论的文题都告诉她了,就差没把自己写的答案全部背给她听了。
正吃着,一个没洗澡没换衣服,生员打扮的男子冲了进来,对着花荞他们后面那桌喊:“快看!已经传出来一篇策论的文题,说是主考官大人在封卷之前就画红圈了!”
“谁的?什么文题?念来听听!”那桌全都是刚考完试的生员。大家一听也都激动起来,如果是自己的文章,那上榜就是十拿九稳了。
“等会等会,我已经抄下来了……这里《君子不重则不威,学而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这是你们的吗?”
那一桌人还在摇头,花荞蹦出来一句:“哎呀!徐三哥!那不是你的文章吗?你刚刚才说过的,什么君子不重不威的。”
这下隔壁两三桌都炸锅了,十几二十个生员全都围了过来:
“这位兄台,不知怎么称呼?”
“这位兄台哪里人啊?看你面善……”
……
呼延锦一看人多,悄悄拉着花荞挤出了人群。
“真是太可怕了!”花荞心有余悸,呼延锦再晚拉她一步,就要被那些人压扁了。
呼延锦笑道:“徐之锦都没说,你倒先叫出来了。出来也好,咱俩去逛逛扬州城,他们明天也要回宝应,大家一起走,路上还多个伴。”
宝应虽属扬州府,但宝应离淮安府更近,所以在吃食上,兼容了淮安与扬州的风味,好吃的不少。但扬州府来往官员、商贾众多,其繁华大气,远非宝应可比。
呼延锦和花荞两人来到小秦淮河畔,这里虽比不上应天府的繁华,却也别有风情。
在小河边,在树影下,在柔软的丝竹声中,在自己心悦的呼延锦怀中,花荞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虽不知亲生父亲是谁,可有疼爱自己的阿爹阿娘,又有宠爱自己的呼延锦。
她知足了。
第二天,连徐之锦也睡饱了,两辆马车便上了路。刚认识呼延锦,是初夏时节,如今二人同心,已是中秋时分。
徐之锦隐隐看出了花荞的心事,她看着呼延锦的眼神,就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难道,一场乡试让自己有得有失?徐之锦暗暗叹了口气。
他们的车就要进宝应县城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群人等在路口。出了什么事?
“二少爷,好像大少爷也在前面站着。”赶车的阿财眼尖,一下子发现自家少东家,正站在一个穿着官服的大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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