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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腾发现极度虚弱的自己,居然又有了一丝生机,似乎要活过来的样子。
这让他无比恼怒。
但是,因为继他摔断自己的颈椎之后做的又一件蠢事……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导致他没办法向这些人说他不想活了,让他们不要救他。
现在的他,算是深刻地领悟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啧啧……太惨了……”
“是啊!突然摔成这样子,家里人也离奇地全都死去了,剩下他一人……”
“脖子摔断了,现在舌头也断了,这得多疼啊!”
围观的人小声议论着。
“吃饭了。”一名被道长请来照顾李腾的村妇走了过来。
“啊!啊啊!啊!”李腾拼命想说什么。
“你安心养病,别多想,我们不会放弃你的,只要村子里还有一口吃的,就会有你的一份。”村妇安慰着李腾,然后把一根管子强行塞进了李腾的胃里。
……
一年以后。
李腾的身体越来越好。
除了不能动,不能说话,也无法自杀之外……
这些村民和道士看起来心肠是真的善良,而且很有爱。
就算冬季大雪封山,菜地里没有收成的时候,他们都省出粮食喂给李腾,不让他饿死。
李腾紧闭着嘴不肯吃饭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对他下药,让他没有力气闭嘴,然后用管子喂他。
……
二十年过去了。
最开始被请来喂李腾的那名村妇死了,但李腾还活着。
换了个年轻的村妇继续喂他。
……
又是几十年过去了。
李腾七十八岁了。
但他还没死。
……
终于,李腾在九十五岁的时候寿终正寝,老死了。
……
他也终于醒了过来。
看着身边床上熟睡的张萌迪、娜娜、还有昏迷的沈孟颖,李腾心中百感交集。
他穿上衣服鞋子悄悄走出房门,离开院子,跑到后山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
然后,对着黑暗狂嚎了起来。
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七十年,快崩溃了啊!
这什么烂剧情啊?太坑了吧?
做个梦能做这么久?
是故意安排这样的剧情折磨他吧?
一通发泄之后,李腾解开了裤子,对着脚下的山坡开始放水。
但是……
放了五分多钟,都还没有放干净。
“不会吧?”
李腾傻了眼。
“这梦还特么的没醒啊?七十年还不够长?
“就算死都不能从梦中醒来?
“那要怎么才能醒来啊?”
李腾两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抱住了自己的头,无比痛苦。
“老公!老公!”
李腾听到张萌迪在喊他。
向四周张望了一番,黑暗中看不清楚她在哪儿。
但她的声音,好像就在他耳边?
一只冰冷的手摸在了李腾的脸上。
李腾想要拿开那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脱!
“啊!”
一声惊叫,李腾终于醒了过来。
煤油灯下,张萌迪正伸手摸他的脸。
旁边娜娜也坐起了身,正在揉眼睛。
沈孟颖也坐起了身,皱着眉头,两眼空洞地看着李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
身体极不舒服,像是被困在充满异形粘液的山洞里。
“老公,你是不是水喝多了?”张萌迪很委婉地向李腾问了一声。
李腾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他……
“老公,你尿床了。”张萌迪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草!”李腾想骂娘。
他是为了让自己夜里能醒过来加煤球,所以喝了好几碗水。
结果楞是被困在梦境中醒不过来。
结果尿床了。
还把她们三位都给薰醒了。
这到哪儿说理去啊?
片刻之后,李腾想起了什么。
他连忙掀开被他尿湿的被褥,在里面找到了那个八卦盘。
“叮!检测到液体中的DNA,成功绑定宿主。”
当李腾拿起被尿浸湿的八卦盘的时候,他脑子里出现了一阵电子音。
“滴尿认主?
“这玩意是要这样才能激活?”
李腾看着面前的八卦盘超级无语。
“老公,没事儿的,你尿床的事儿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不会让外人知道的,不丢脸。”张萌迪见李腾拿着个盘子发呆,连忙安慰了他几句。
“爸爸尿床,哈哈哈……”娜娜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在旁边大笑了起来。
“娜娜别笑!”张萌迪阻止了娜娜,然后掩住了自己的嘴。
“妈妈你在笑。”娜娜抗议,凭什么只许你笑?
“老公我去烧水,你洗一洗,我给你拿干净的衣服。”张萌迪穿起衣服下了床,然后拎着油灯去了厨房。
李腾拿着八卦盘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试图找出它的功能。
但除了刚才脑子里的一句电子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异常状况了,李腾在意念中也没办法和那电子音交流。
他也没办法操纵这个八卦盘做什么,感觉着就像拿着一个普通的盘子。
“娜娜你知道这盘子是做什么用的吗?”李腾向娜娜问了一声。
这八卦盘是娜娜感应到的,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是个玩具吗?”娜娜也是一脸好奇的表情,看起来她并不知道什么,或者知道什么也忘了,说不出来。
……
张萌迪在厨房里烧了一大锅水,装进一个大桶里,让李腾在桶里洗了个澡,然后给李腾找干净衣服换上了。
接下来是换掉那些被李腾尿湿的被子和垫褥。
折腾完,天都快微微亮了。
张萌迪又疲又累地抱着娜娜再次睡下了。
发呆的沈孟颖也睡下了。
李腾没睡。
他可不想再次陷入那该死的梦境之中。
过了一会儿之后,李腾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出卧室,走出堂屋的门,借着微微的亮光,向厕所走了过去。
他要确认一下,这次厕所里是不是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