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徐硕眯着眼睛,眼神恍惚,看着柳夏卓有点瘦削的背影一点点的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眼眸深处。
如倾盖交,虽欢易别;见时倾心,别时伤情!
李青羊从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叹了口气,蹲下身侧过头看了看徐硕,从徐硕身边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小口抽着,声调轻缓道:“其实丹青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孩子,丹青命比我苦,生下来的时候就得了尿毒症,所以她亲生爹妈就把她扔了。丹青小时候吧,这病还好点,不怎么作,那时候我也刚从东北那块儿钻出来,也不怎么知道赚钱,虽然苦点,日子也还将就,可过了两年,后来有一天丹青突然就晕倒了,我去医院找医生给丹青看病,医生一问情况把我们往一边一推,就不管我们了,不过这也不怪人家,医院毕竟不是福利院,人家也得保住本钱不是,后来那个医生看我实在可怜,就说只要我能拿出来一千块钱,便帮丹青做一次透析,就为了这一千块钱,我去大街上乞讨要钱,不知道跪了多少个人,抱了多少条大腿,可就是没人肯给钱,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几个小流氓在抢劫,我就过去把那几个小流氓打散了,救了个人,他请我吃饭的时候我大概说了说事情,他就给我介绍了第一个生意,杀了一个他的合伙人,装进口袋直接扔进黄浦江,再后来,因为我手脚利索,也不怎么挑生意,接的活越来越多,也有了点名气,可惜我以前救得那个人见面也就越来越少,后来又天,我在家突然被人杀进来,要不是我跟那老东西的那几年学会了的东西,丹青和我那次真就被人砍死了,再后来我听说,这事就是我以前救得那个人贪我杀的雇主的亲戚给的钱,所以把我落脚的地方给卖了。”
李青羊缓了一下,继续道:“好人没好报,我拿他当兄弟,当朋友,最后却落了这个下场,不过我也不怨他,这么些年,我手下出了这么多条命,像这样的事早晚都是要生的,即便他不说,也有别人说,再后来丹青长大了,我就想总不能还是就这么过着,就去找了个零工,打工的时候和遇见的那个小老板,挺聊得来,彼此也当是哥们,可就我在那两星期之后,丹青一晕倒,我就不得不就走人,重回老路,自此以后就再没联系了,可没事的时候心里时不时的还记挂他一下,这都是简单的很快乐的朋友,认识不了多久,在一起不了多久,可不管生了什么事,闹了多少不愉快,再回过头的时候,还是朋友,怨恨什么的哪有想的那么深,时间久了都会淡的。”
徐硕默不作声。
李青羊笑道:“阿硕,现在丹青也没了,我上没父母,下没子女,没什么依靠也就没了什么后顾之忧,现在在你身边,以后估计还在你身边,不图别的,就求一件事,就是想真真正正,长长久久的处个朋友,即抱了恩,心里也落个踏实,捎带着还能看看以后你能有多大出息。”
徐硕手摆弄了摆弄脚下的一颗小石子,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事情越办越荒唐,而且这荒唐里,总归还少不了那点凄凉。
李青羊站起身,把手里的烟头远远地抛进了上林湖,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徐硕,站起来,男人总是蹲在地上像个什么样!”
徐硕慢慢的站起身来,手指间的烟头升起来的雾气烫的指尖生疼,眯起眼睛,失去了一些东西之后,徐硕的身子站的比任何一刻都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