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便如同是当初自己问他能不能把那对水牛的角带回去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嘴角那抹鄙夷的不哂。
可现在自己似乎没有想过,那个老头子能带着几个孩子在山上活了那么久,也不算很容易,所学的东西,除了帮人杀杀畜牲之外,还有什么本事能够让这几个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终究,终究他还是真的把那对牛角带回来了,即便是一只,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到现在才说,一定要到现在,到了对于这个世界,这个人,这些事情,再也没有了任何肯定,任何希望的时候,才站出来,满面笑容的说“我,一直都没有抛下你。”
一句话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要陈酿十几年的时间才会说出来,陈酿上十几年,让一个人心里都是仇恨,都是不解,对于希望再没有了任何信心的时候才说出来。
终于把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的祈枫白着脸看着旁边一脸笑容看着自己的张不肖,摆了摆手,苦笑道:“怎么不开了?”
“我怕在开下去的话,某人就会把他的心肝脾肺肾一下子全吐出来。”张不肖嘴角一丝嘲弄。
祈枫摆了摆手,看着张不肖然后扭过头,趴在窗户上,哇的又一声干呕。
好不容易把内腑里的废气吐了出来,祈枫这才转过头看着张不肖苦笑道:“你真的有把握说动那个铁石心肝一样的年轻人。”
“他要是真的铁石心肝就不会一边吃饭,一边哭得像个泪人儿,这个世界上没心没肺的人是很多,但是总有几个人的心肺是全的。”张不肖点了根烟,然后扔给了祈枫一根“如果他没有听我说的,那我就当我张不肖瞎了眼,看错了人,也白瞎拜了个死鬼师父,虽然只是教了我几天,却叫我一辈子都念念不忘。”
祈枫叹了口气,颤着手拿着打火机把烟点上,抽抽抖抖的看着张不肖低声道:“你到底觉得东北的那个老东西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不肖白了祈枫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师父是人,是个好人。”
如果不是这个好人,他张不肖早就因为在小胡同里因为一时冲动想做点好事的时候,被那几个拿着西瓜刀的小混混捅死了。
所以在张不肖心里,不管那几个师兄到底怎样看师父,但是心里肯定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师父是一个好人,就只是一个好人那么简单。
“一窝老小,全都是变态!”祈枫吐了口唾沫,在心里嘀咕道。
而此时那个老变态正摸着身边蹲着的那条小狗的脑袋,低垂着眼睛看着天边一点点沉下去的夕阳,就像是看着一个行将迟暮的老人一点点的丧失生机,低下头拍了怕小狗的脑袋,老变态另一只手从口袋里颤颤抖抖的摸出了一根烟,点上netbsp; 看着面前的树影婆娑,看着面前的夕阳西下,看着面前的风轻云淡,看着面前的暮色四合,看着面前的空空旷旷,禁不得流下了几滴浑浊的老泪。
“我终于知道了你为啥要天天盯着这要西下的夕阳看了,你是怕哪一天师父就像这太阳一样,一落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好人,都是好人啊,都是一群心肝脾肺肾俱全的好人,一群在外人眼里是变态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