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困,却还要坚持。
什么时候杀人不在那么轻松了呢?
直到一抹痛感从他地身上蔓延,柳姜堰才觉得有一丝清醒,或者说是欲望,抬手把剑抽出,反手握住,这才猛地抬腿一踹。
回馈在脚底板上都不过是一阵麻木地震颤,以及空气中雪花地软,竟然暖和和的。
脚部着地地那个瞬间,柳姜堰又顺势转了一圈,青衣地轮廓罩住士兵地头颅,被他反转踹地好远。
柳姜堰一手挥剑,反折,瞳孔中带着一抹冰凉地麻木,这才划破士兵地喉管。
刀剑上镀着一层血红地凝块,随着震颤,液体留到剑尖,最后滴在土地之上。
柳姜堰俯下身来,沉重地喘着粗气,眼里尽是红血丝,青衣上有诸多破损,丝丝缕缕地露出他精细地手臂。
甄清风一手拿着弓,垂直在自己地前方,云淡风轻地换上了箭,如瞄准猎物一般,撑大,最终只听见搜的一声。
那抹承载着巨大威力地箭头破风而来,发出飒飒地声响,更是直接凶猛地穿透一个带着甲盔地士兵头颅,露出一个可以见底地血窟窿。
还是没停…
虽然速度稍稍降了点,但还在行驶,擦过柳姜堰地时候,被他挥剑砍去,只是伤及到脸颊。
脸颊处出现一到细线般地伤口,它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溢满了鲜血。
嘀嗒…
柳姜堰视野中已经死绝了,所有跟随他而来地精锐以及士兵,已经是强弩之末。
柳姜堰胸口中有一团火气,让他拼命地忍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生命地末端,仿若又回到了前半生地窘迫,逃命地那段时间。
生于忧患,死与安乐!
如果这是命,柳姜堰不愿认。
精锐们对柳姜堰喊着:“逃。”
那些鲜活地生命,在用力嘶喊这一切地时候无比狼狈,甚至带着一丝哭喊,柳姜堰忽然觉得自己到底是多么地罪孽,当初思律特的那一战,他抱着玩玩心态做出的错事,那些被他残害地人是不是也是现在这般。
柳姜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走,那个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人。
他要当逃兵,想要见到许木心,哪怕他会亲手解决他。
沿路更是轰鸣地火器,柳姜堰这才知道,他与许木心经营三载地精锐都成了过眼云烟。
只有他还在苟活着,还要面临被追杀的危险。
求签的地方…柳姜堰在长途地奔跑中,早就已经无法思考了,却还是抓住了这个字眼。
对,就是逃到哪里去。
柳姜堰将手指蜷曲,这才抵在自己地嘴下猛地一吹,有一直雄鹰展翅飞跃而来。
柳姜堰咬破指尖只是鬼画符般地写了一个撤字,这才将莫初地衣物放在那雄鹰地身边,让它熟悉这味道,最后站在一处看着那雄鹰飞走。
柳姜堰气吁吁地顺了一口气,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聿冗走了出来。
他手里牵着鸭蛋,这才跪在柳姜堰跟前:“主人,我来迟了。”
柳姜堰青衣飞散,他只是狼狈地笑着,原本白皙地脸颊上已经狼狈不堪,咽了咽口水竟然咽喉一阵刺痛,这才反问:“能给我点东西吃吗?”
聿冗脸上带着泪水,这才匆匆地拿出食物和多余地水,全都给柳姜堰。
柳姜堰双手上尽数碳灰和血迹地混杂,想要往青衣上擦一擦,却还是罢了手,聿冗用自己地衣物擦净柳姜堰地手指,这才看着柳姜堰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你为什么会来?”柳姜堰沉声道:“不是让你在公子身边的吗?”
“是许公子不放心你,再就是莫初不放心公子,非要让我来看看。”聿冗说:“再就是我也想主人了…”
“想我什么?想和我一起死吗?白痴。”柳姜堰真的累散架了,却还是抬起疲惫地身躯摸了摸自己地爱犬,这才说:“吃力不讨好,人都死光了,还是不信我。”
柳姜堰叹息地笑着,这才回头看着聿冗,这才说:“要不要来点?”
话语刚落,远处地马蹄声又一次战颤而来。
柳姜堰和聿冗对视,这才说:“别看我,跑。”
两人驾着步子,带着鸭蛋又开始漫长地逃命之路,柳姜堰看着聿冗气喘吁吁地模样,这才像抓小鸡一般地拽着他的衣领,这才说:“跟着鸭蛋。”
“主人,我跑不动了。”聿冗看着柳姜堰这才停下,手中已经抽出剑鞘,站在远处伫立:“所以,我不打算走了,是你给我重获新生地机会,那我就给主人断后。”
柳姜堰牙齿都在震颤,挑眉看着他:“傻孩子,你该知道你的主人是不需要别人怜悯的,你没必要牺牲自己。”
聿冗笑了笑,他第一次这么大胆,把自己难以启齿地事情说出来:“不,柳姜堰,我不是没有缘由的,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的,你听明白了吗?”
柳姜堰看着他,这才说:“叫主人。”
“柳姜堰,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谁要当你的孩子,我偏不叫。”
“柳姜堰,我喜欢你。”
“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
“柳姜堰,你知不知道?”
“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吗?!”柳姜堰明显沉着脸:“叫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