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是要上位者最终决定的。
现在讷敏就是上位者,凭什么还要因为这一点小事生怒?
“嘶——”
容歆一见讷敏咬唇皱眉,紧张不已,“又疼了吗?来人!叫……”
讷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深呼吸道:“无事,我好些了……别这个时候叫太医,若是皇上知道了……”
赫舍里家不好交代。
容歆一瞬间眼睛便模糊了,撇开头任眼泪滴在自己袖子上,然后控制声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镇定模样,安抚她:“那你平复一下呼吸,若是不缓了疼,我是管不了旁人死活的。”
讷敏手渐渐收紧,反复深呼吸,良久……或许也没过多长时间,她眉头渐渐松开,冲着容歆露出一个笑容,“容姐姐,我不疼了,你别担心。”
容歆像是跟她生闷气似的背过身去,背身的一瞬间眼泪止不住,而为了掩饰,故意提高音量道:“我去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叫浅缃和绿沈过来陪您,省得我以下犯上,再跟您发了脾气。”
讷敏似无所觉,手扯着她的袖子晃了晃,软着声音道:“容姐姐才不舍得与我生气呢。”
“是是是,我不舍得气您,所以您就总是欺我……”容歆不敢再多说话。
讷敏头靠在她后腰上,小声保证:“往后我都听你的,晚膳多吃些,保准养壮自己。”
容歆抿紧唇,口中微咸,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讷敏看到,这才松开手,“那容姐姐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容歆匆匆走了出去,没注意到讷敏眼圈儿泛红。
浅缃和雪青见容歆挂着泪从皇后娘娘寝殿,立即拥上来,焦急地问:“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容歆擦了泪,面无表情道:“叫人去找太医来给娘娘切脉。”
纵使讷敏生她气,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若是讷敏无事便罢了,若是有事,他们活该受到牵连。
雪青应了一声,疾步出去喊人。
等容歆从膳房回来时,太医为皇后开得安胎药已经煮在药锅里,而康熙也在坤宁宫。
她见到容歆,倒是未有任何生气之意,只是冲着康熙嗔道:“我说了无事,可容歆太过紧张我,倒教皇上也跟着着急。”
容歆已经从浅缃那里知道了太医的诊断结果,与先前诊脉结果差不多,那些文绉绉的话大致理解起来,就是孕期负担较重引起的,宜静养多食补之类的。
而此时听了讷敏的话,容歆立即便躬身请罪道:“是奴才小题大做,惊着了圣体,请皇上责罚。”
康熙并未怪罪,反而肯定道:“一切以皇后的身体为上,你并无错处,还该赏。”
“奴才不敢。”
容歆听着康熙的语气,似乎并未有其他情绪,便知道,讷敏没有让康熙知道缘由。
晚膳康熙留在坤宁宫陪着讷敏一起用的,容歆自知多余,就守在药锅旁看着讷敏的安胎药,熬好了给她端过去。
到寝殿之后,容歆摸着碗还烫,便拿着勺子一遍一遍沥着,直到温度差不多,这才呈给讷敏,“娘娘,您喝药吧。”
讷敏小心的看她,又拽住她的袖子来回扯,问:“容姐姐,你还生我的气吗?太医都说了,静养便可。”
容歆看向她的袖子,神情柔和下来,“你这都多大了?还改不了这个习惯。”
她一笑,讷敏也跟着笑起来,“改不了,幼时是好玩,现下是不想改。”
容歆弯起嘴角,将药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催促道:“快喝吧,一会儿凉了药效该不好了。”
讷敏也不嫌苦,捏起勺子面色自然的一口一口喝着。
容歆含笑看着她,突然道:“您不怪我擅作主张才好。”
讷敏摇头,“我知道容姐姐是关心我。”
“既知我关心你,日后便不要这般,谁的事又及的上你的身体重要?”
讷敏喝完药,将空了的碗抬起来给容歆看,答应道:“日后我心里,容姐姐和我腹中的孩子最重要,还有皇上。”
“你多想想自己才是。”
“便听容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