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晨有些许的薄雾,加上柯南的眼睛近视,不太容易看得清楚,柯南猜出那人是贾明珠。
果然,他走近前来,柯南一看,问:“您早啊,贾主任!”
贾明珠说:“早,季先生!我是假的主任。这么早您要去哪儿啊?”
柯南说:“您老千万别用‘您’这个字,折杀我了!”
“我们习惯用‘您’这个字眼儿了。希望您不要见怪。”贾明珠说。
“这么早,您要去干什么?”柯南问。
“我们乡下人,早晨都起得早,还有比我更早的呢。我去找贾友牛借大锯。”贾明珠说。
“借大锯干什么?”柯南问。
贾明珠说:“把木料改一改。昨天我给您看的那些木料,准备给我和我老伴做棺材的,先拿来用,看样子,我还能活几年,老伴身体还算硬朗,最近几年,老天可怜,别收我们走就行了;至于那些已经用了的棺材木料,以后再说。”
“您的儿子很成器的,会为您考虑,会尽孝养老的。”柯南说。
贾明珠说:“别提了。我儿子在县城里住,要让我们去,我们去住了一段时间,很不适应,又回来了。还是土墙房屋好,住得踏实。小城里很热闹,人多,地方小,房子小,没有住在乡下自在。”
“那是。我不耽误您了,您去忙吧,有事电话联系。”柯南说。
贾明珠说:“好的,真对不起,我开始不了解您,知道您是来办实事的,还以为是基层组织干事呢,以前被骗怕了,对您有些不太礼貌,也出了一些乱子,真的不应该,让您也担惊受怕的。希望您留在村里多做几年。”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不要再提。关键是以后的几个月里,把所有项目都完成,尽善尽美,竭尽全力做好,为将来留在村里继续实施新项目做好铺垫,也可以将其作为模范,供后来者参考。”柯南说。
“对,我去了,您可以坐到渡河的车,坐船回去,可能车快要来了。”贾明珠说。
柯南说:“好,谢谢您提醒,我再等等。您去忙吧。”
贾明珠和柯南握了握手,就走了。
柯南站在那里继续等,心想,贾明珠实际在为自己的事在忙。大水池就在房屋后面的山坡上,离他家的距离是最近的,怪不得怎么积极呢!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没有道理。
柯南发了一会儿呆,一辆面包车“嘎”一声听在他面前,问:“去哪儿?”
“去渡河镇。”柯南说。
司机说:“上车吧,我刚好去那里接人。”
柯南上了车,又看了看门,已经锁好了,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如果遭了贼,也让人感到不爽。
车启动,沿着山体向上爬行。这里又是一番天地,先爬坡,转过几座山梁之后,开始下坡,一直下坡,到了山脚,就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床上裸露着一块块的石头,还有一些细碎的鹅卵石。
河岸之上是小集镇,有新时代的楼房,贴着瓷砖,窗子是钢塑的或者铝合金的,也有过去的古董式的房屋,小木屋或吊脚楼,在河边顺势而建,经过多少年,已无从考证,但仍在发挥着作用却是不争的事实。
河面上如同撒了一层金子,闪闪地跳跃,发着诱人的光芒,让人不得不想有朝一日能在河边和亲爱的人一起漫步,那多么惬意。
柯南下了车,这车到了终点站,就不再前行,如果想坐船,必须要再换乘其它车辆去码头。
柯南看到有人上来问:“有没有去码头坐船的?”
马上有几人响应,说:“我们去,多少钱一个人?”
那人说:“不贵,一人三元。”
有人还价,道:“二元带不带?”
那人说:“我们也不容易,三元是最低的了。”
还价的说:“坐船坐那么远才三元,你这么一点路,还要三元?”
那人说:“那不能比的,船装的人多,人多,钱就多,我这面包车,怎么能和大船比呢?好了,算了,薄利多销,你们都上车吧,一人二元。”
柯南也跟着上了车,车很快坐满,朝码头方向驶去。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句话说出了山道的变幻莫测,真的,在怀疑无路可走的时候,司机总能找到一路来,对这段路,司机是很清楚的,他靠这路吃饭。走起来,车颠簸得厉害,可能考虑到这路也是暂时用一下,没有想办法维修。
三峡水库的水位还要上升,到时候,这条路有可能会被水淹没,投资维修得不偿失。
路相当难走,司机要三元钱不过分,过分的是乘客,话说回来,这是做生意,如同周瑜和黄盖的关系,无可厚非,说来说去,还是人们手里钱不多,节约和小气也就不难理解了。
车到了码头,司机收了钱,下车,船还没来,码头上已经等着了一批人,零零落落地分布在码头的各个角落,码头也是简易的码头,原因也是即将被水淹没,这个地方水比较深,是个很好的驳船的位置。青石板已磨得很光滑,被水打湿,可以看得见人影儿。
没过多久,船来了,是机动船,铁皮做的,一次差不多可以乘坐200人,这样的船,不是旅游船,功能就是方便人们出行,但所走的水道,恰恰是农神溪。
农神溪存在多年。第一次到归州考察的时候,季柯南搭了便车,和机构负责人一起在此游玩过。那时候,完全是旅游性质,不是赶路,有优越感,感到是贵客,被重视,心里难免产生一些骄傲的气来。如今,自己是过客,是工作人员从项目村到县城宿舍,身份完全变了。这个让柯南有些失落,不过马上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