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换一箱腊肠，要红星牌的

推着装甲车进了小区。从这里直接穿过去，可以避开好几条危险的街道，还能抄近路。虽然不确定这里的人们是否友善，他决定冒一次险。

    城内大乱之前，这里应该是个档次还不错的居民区。道路宽阔，两旁都是一幢一幢的小洋楼。楼里多半住满了人，连屋顶都晒着衣服。也有不少人住在路边。一顶帐篷，一个车厢，乃至长方形的垃圾桶，都成了栖身的好地方。

    几乎每幢小楼都自带几个拿枪的男人。他们要么站在屋顶，要么守在阳台上的沙袋后面。他们的眼神十分警惕，看任何人都满是怀疑。

    但没有人来招惹他们。进门时平雄多吉给了看门队长一叠钞票。那壮汉简单数了数，点点头，再没有二话。

    艾虎推着装甲车慢慢沿街向前走。这小区里的街道上人又多又杂，他必须避让行人，反而比在外面慢得多。也许是人推装甲车实在奇葩，他不时能感觉到好奇的目光。路旁的乞丐，摆小摊的手艺人，乃至抱着小孩躲在楼房窗口后面的少妇。他们身在这乱离的城市，却还保持着一份好奇心。

    看来这小区秩序不错，话事人想必很有手腕。眼下这局面，城区大多都成了废墟，城外也不可能有补给进来。这样的绝望局面，他竟然还维持得住。

    “滚开！滚开！”

    前面有人抬着担架过来了，沿途鸡飞狗跳。看那担架，上面躺了个男人，脸色灰黑，牙关紧咬。他胳膊上有个巨大的伤口，胡乱缠着白布，已经渗饱了血。

    担架抬到装甲车前，一点儿减速的意思都没有。艾虎正琢磨：这装甲车块头太大没法给丫让路，看这帮孙子如此暴躁，难道要打起来？没想到那担架一个拐弯，转到路旁一间小店里去了。一推门，铜制的门铃铛啷作响。夹杂着人的喊声：“杨老头，快点把你的针药拿出来！治死人咬伤的那一管！”

    店里一个声音响起，老得像干树皮互相摩擦：“换一箱腊肠，要红星牌的，只有他家烂肉掺得最少——”

    他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听那沉闷的拍击声，多半是挨了一耳光。

    “要么拿东西来换，”那老树皮一样的声音倔犟地坚持，“要么一枪崩了我！”

    回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拍打声。拳拳到肉，听着都觉得疼。然而老头很倔，就是不松口，连哼都不怎么哼。

    “别打死了，”一个声音说，“杨老头把好东西藏得很严实，打死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治死人咬伤的特效药？艾虎听了精神一振：似乎，可以顺便完成一个妹子交付的任务呐！

    门铃又一响，艾虎推门进店。好家伙，仅仅十个平米不到的地方，塞得简直水泄不通。三面墙全是货架，角落里有个柜台。那姓杨的老头正被摁在柜台上，一脸青紫，估计挨了不少耳光。他扭头朝艾虎看过来，眼神冷漠，估计以为又来了一个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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