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近敌人核心地带的缘故,走上阶梯的时候,大家都保持静默。
一行人成行军队列。黄春丽带头,其余依次跟上。军靴在粗糙的条石台阶上踩出轻微响动。狭窄的甬道里冷气弥漫,这条路简直就像是冰块砌成
艾虎早已忘记了冷为何物。黄春丽有动力装甲,它的智能调控系统能持续保持体温。雪风是冰原狼,越冷越舒服。甚至连三宅茉莉都不怕冷。所有人之中她穿得最少,却始终步履从容,与不停哆嗦的玛丽安天差地别。“该死的,”玛丽安喃喃咒骂,“要是有一口伏特加的话就好了,啊,格格格……”
“这甬道外面是督军府的地牢,上面是储藏肉类的冷库,”黄春丽边走边介绍,“地牢的历史可能比督军府还长。我小的时候,搞过一次大整修。听说他们在里头挖到不少古钱,还有金银财宝,”他们走到阶梯尽头,看见一道紧闭的铁门,“这就是秘道出口了。得想个稳妥的办法弄开。不能炸,会触动警报器。”
“对面有摄像头吗?”艾虎问。
“据我所知、没有。但这不一定正确,”黄春丽无奈地摇摇头,“我所知道的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艾虎犹豫片刻。这铁门看起来不过一公分厚,砸开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但如果对面有摄像头,对方一眼就能发现铁门被破坏。他可不想现在就暴露,最好是摸到了黄鸿飞床头,对方还浑然不觉。
但另一方面来说,不砸门还能怎么样?绕路?这里没有别的路可走。
“闪开,”三宅茉莉得意洋洋地说,“这种时候,还是让专业的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皮套,上面插满了锃亮的小工具,一看就是撬锁用的。
“等等,”玛丽安忽然制止三宅,“门上有警报器,你撬开就会触发。”她熟练地刮开锁眼旁边的黑漆,撬掉一块小盖板,果然露出了非常袖珍的显示屏和键盘。“哼哼哼,居然是ROBO-2066型,这么老式的东西让我老人家动手,真是太屈才了。”她一边自吹自擂,一边从哔哔小子上拖出一根连接线,插到键盘旁边的维修用接口里。
之前在南风村攻打孟家大院的时候,艾虎曾经黑过一台电脑。那时他全凭运气,猜密码蒙对了,不然说什么也过不去。玛丽安就潇洒得多,根本不猜,直接暴力破解。只见她运指如飞,屏幕上滚过一排排绿字。以艾虎的计算机造诣,只能勉强看懂她大概是先扫描了下那电脑的接口,然后伪装了一个检测程序,偷偷地骗取权限。屏幕上出现一个灰色的工具条,模糊的方块被不断击落,一个个数字显示出来。
“紧急通行码:h23K1d2-Ql,”玛丽安得意地宣布,“这密码权限很高,后面遇到的绿级门都能靠这个打开。另外,我已经通过网络向控制摄像头的系统上传了一组病毒。等五分钟吧,很快所有的摄像头都能随便我们控制。”
三宅茉莉嘟起嘴,悻悻地收起撬锁工具。艾虎赶紧安慰她:“别担心,等会儿总有遇到纯机械锁的时候,那时可就得全靠你了。”这么一哄,三宅才高兴起来。
五分钟之后,玛丽安轻松地在哔哔小子上设置了一下,然后宣布门后面那个摄像头已被控制。监控室里的人看到的将是几分钟前的录播画面,循环往复。她推开铁门,向大家招手:“来吧,没问题了。”
好厉害,果然带个会科技撬锁的队友就是方便。
进入地牢,四周依然阴暗。墙上每隔十米左右才有一盏灯,照亮的地方与黑暗角落形成鲜明反差。黄春丽继续带路,她走得很谨慎,不时举手示意停止前进。俗话说小心无大错,沿途遇到了好几次巡逻的狱卒,都躲过去了。“小心,他们的巡逻制度是十五分钟一趟,”她带领大家一点点往前摸,走走停停,“千万不要触发警报。这里的警报一响,整个督军府都会醒过来,事情就麻烦了。”
前方出现明亮的光,是狱卒的休息室。一个狱卒靠在门外抽烟,三宅悄无声息地从天花板摸过去,突然一跳,跪在他肩上。狱卒吓了一大跳,浑身僵直。就在他惊呼出口前零点一秒,三宅茉莉用膝盖夹紧他脑袋,用力一拧!轻微的喀嚓一声之后,那狱卒软软地倒下,脸几乎扭到了背后。三宅朝艾虎他们这边招招手,又消失在天花板上黑暗之中。
这休息室防备很严谨,进出要通过两道门,每道都有门闩和锁做双保险。墙是钢板,连窗框都是钢的,只能打开不到半尺的缝隙。艾虎凑到窗边瞅了一眼,里面两个卫兵正在烤火,低声谈论一些杂事。他听到些只言片语,大致提到最近督军府的发生的一些事。他们讨论扎拉夫人和黄鸿飞的那场内讧,啧啧赞叹扎拉夫人身材有料,又可惜她逃掉了,居然没能当场活捉。然后YY了一番假如捉到扎拉夫人,要将她如何如何。
“多半轮不到你。”一个卫兵鄙视同伴,两人争吵了一会儿,话题忽然转移到黄鸿飞最近的行踪。“瞧着吧,那些南方虾皮迟早要完。大公子最近就要收拾他们。龟儿子的,太嚣张了,不把我们芙蓉城的人放在眼里。”那卫兵如此坚持道。另一个卫兵则很悲观,说黄鸿飞已经被南方人控制,最近露面的时候越来越少。他觉得督军府迟早要被南方人篡夺,为此愿赌上一把崭新的10MM手枪,刚从枪械库领出来的。“你妹儿的,我要你的手枪有屁用,”他的同伴抱怨,“我们天天除了值班就是睡觉,一年都打不了三发子弹。算了,我们赌这个有逑用。要是南方龟儿子赢了,我们脑壳都要被砍下来挂起。”
两人终于发现这场争执太过无聊,于是专心围在火盆边烤手。这火盆看起来像个古董,乃是铜铸的蛤蟆,张开的口中炭火熊熊,照得满屋红光。烤了一阵,他们终于想起第三个同伴。“咦?”其中一人说,“那个哈板儿说出去抽烟,咋抽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