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虚幻与现实之间

    蓦然惊醒，环顾四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红烧牛肉方便面的味道。阴森的大办公室和冷笑的虚灵都消失不见。艾虎揉着沉重的额头：我这是在哪？

    面前摆着一台电脑。液晶屏孤零零地亮着，屏幕定格为一张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红点。一行冰冷的钢铁大字横亘整个屏幕：2077年10月23日，审判之日，人类毁于自己亲手发起的热核战争。

    一个戴眼镜的瘦子推门进来，竟然是熟悉的考研师兄。他端着两碗红烧牛肉面，刚泡开，热气腾腾。“玩游戏，也要注意身体啊。”他把热腾腾的汤面放在桌上，拍拍自己肩膀。

    艾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低头看看那碗面，在碗旁发现一张纸。A4的，上面有几排打印好的字：“尊敬的艾虎先生，我们收到了您的简历并进行了认真评估。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学历背景与技术经历与本公司所需的人才愿景并不……”

    一封据信。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正在找工作？毕业已经三个月，工作还没有着落。整天窝在考研师兄的小出租屋里，郁闷时就疯玩游戏。

    何以解忧，唯有爆头，呵呵……

    但这不对！他记得自己明明穿越到了两百年后的废土。先是在一个叫南风村的小地方捡垃圾，后来被废土上一个名为赤龙军的军事组织招募。天水关前、科技塔上、他曾经与同伴们一道浴血奋战。后来又南下红石镇，拉起了自己的队伍。芙蓉城里，老迈的黄杰将军中了毒。是他一路杀上雪山，砍了魔龙，带回解药。之后，遇到了一个来自蒸汽城的虚灵——

    “想什么呢，再不吃，面都要冷了。”

    肩膀上又被考研师兄拍了一下。艾虎抬头，看见眼镜男一脸的担心。“来日方长啊，”师兄语重心长地开解道，“工作是不好找，但找找总会有的嘛。要不你考虑下附近几个城市？我知道周围有些工厂也在招程序员，待遇是低点，但管吃管住，福利还是可以的。”

    艾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点头。他拿上筷子，捧起汤碗，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和油辣香。难道我之前都是在做梦？他在自己的记忆中回溯，一幕幕场景都那么真实，历历如在眼前。有这么漫长、这么真实的梦？或者……我又穿越回来了？

    吃了几口面，他咚一声把碗放下，站起来、拿上自行车钥匙就走。

    “咦？你不吃了？”师兄惊讶，“找工作也不用着急啊。先吃饱比较重要……”

    “出去转转。”

    他含糊地应付了师兄，下楼拿了车，开始在这个城市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骑行。

    夏日的阳光十分严厉。幸好路旁有高大的梧桐树。穿行在密密层层的树影里，迎面有风，也能稍稍抵挡一下热浪。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虽然闻得出其中掺杂了不少汽车尾气，和废土比起来，却清新得就像雪山脚下湖畔的微风。

    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随处可见一对对依偎的情侣，说着贴心的悄悄话，脚步轻快如飞鸟，闲散地打量着街边的各色小店。热情的店员堆满笑容，招呼每一个可能的顾客。街头偶尔还会看见身穿大卡通装的宣传员，扮成各种动漫人物，殷勤地分发着广告。

    不必警惕下一个拐角会不会有怪物，不用担心远处的楼上是不是埋伏了狙击手，不需要时刻开着三维感知扫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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